有大厨指点,加上她一点就通的悟性,指定能一举成功。
茉苒找来蒸笼,将两个宝贝似的馒头轻轻地放上去,盖上盖子,烧火。
约莫半刻多一点,周秋告诉茉苒馒头可以了。
茉苒兴冲冲地打开盖子,扑鼻而来的甜味夹杂着小麦香,让她咽了咽口水。
“味儿不错嘛。”
陆续过来几个看热闹的厨子,脑袋齐刷刷地往蒸笼里瞧,边看边指点。
“沙糖做的颜色好看,像块红玉似的。”
“红枣同桂圆做的,卖相太差了。”
“得把这些碎沫放面皮里边去,表面看着是馒头,一咬,诶?有果脯!”
“不过这味儿真足啊,香!”
“我下次加点蜜枣怎么样?”
“娘子?给我试吃一口呗,待会我做一笼还你。”
茉苒按了按馒头,松软热乎,心里早已兴奋难耐,“师傅们先尝。”
闻着确实很香甜,倘若厨子们吃起来觉得口感不错,那指定好吃。
娘子们便也不会难以下咽,吃着开心了,心情畅快了,气血也调好了,一举三得。
几个厨子不客气地撕了一小块入口,咽下肚后都在赞叹。
“不错,好吃。”
“同面粉中和了,甜而不腻,味道真不错。”
“我喜欢这个红枣的,看着不咋地,但是更好吃。”
“我也喜欢这个,可以加点花生碎,口感会更丰富。”
“下次试试。”
“来,娘子,留了一块给你。”
茉苒笑着接过来,分别尝了两种馒头,味道的确很不错,能一次成功,多亏了厨子们的指点。
“谢谢各位师傅帮忙了,”茉苒道,“想问问给乳娘们做膳食的师傅是哪位呀?”
“我啊。”周秋举起手,“怎么了?”
“我姓付,是小姐院子里的,想劳烦周师傅每日做些这样的馒头,可好?”
“你就是付娘子?”周秋激动道,“哎呀,我的天,还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吃得胖胖的,没想到竟然如此窈窕。”
茉苒:“???为何这样说?”
周秋:“你胃口大呀,方娘子说你是院里吃得最多的,可见是喜欢吃我做的菜,我自然高兴。”
一旁稍年轻点的厨子用手肘顶了顶他,“诶诶诶,没礼貌了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胃口大,吃得多,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实在有些羞耻。
她胃口大也是小时候养出来的,经常要随母亲到山上采药,要耗不少力气,慢慢的吃得也就多了。
加之她也的确荤素不忌,这样身体才会好,母亲如此,她亦然。
周秋也意识到说错话了,笨拙地道歉,“不、不好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胃口好是好事啊,吃得多才能有力气,女子也得有力气不是。”
茉苒自然知晓他没有恶意,“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做这个馒头,也是为了给娘子们补气血用的。”
有人问:“啊?这还能补气血?”
“当然可以,小麦、红枣、桂圆、沙糖,都是极好的补气血食材,做成主食,平日里当饭吃,当零嘴吃,久而久之,便能达到效果。”
茉苒一字一句,解释得很清楚,厨子最喜做膳,也比寻常人懂得食材的作用,更明白怎么做才能保留原汁原味及其养分。
而厨子有母亲,有媳妇,也许有闺女,当他们知道这种简单又不昂贵的食材便能补气血,说不定就会做给家人吃。
一点点的传下去,相信很快女子们便会知晓这种做法,有想法的,不仅能做馒头,还能泡茶、干吃、做汤圆,都能达到效果。
周秋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我想起来了,先前有人给了我药膳方子,说那方子堪比宫里御医开的,是极好的产妇膳食,该不会就是你开的吧?”
茉苒颔首,有些得意,“是我开的,我擅女科,这馒头也是为女子们准备的。”
周秋竖起大拇指,“厉害。”
茉苒不经意间便给自己宣扬了一番,她现下没办法出府,可她若是想在上京留下来,除了公主府,更多还是需要靠自己的本事。
*
第二日早饭,方娘子提过来的食盒中多了一笼馒头,白的,红的,黄的。
蓉叶愣了愣,“厨子太厉害了吧,怎么知道我想吃馒头的。”
她昨儿睡了一下午,都没来得及去同厨子们说。
茉苒拿了个沙糖馒头给她,“这叫沙糖馒头。”又拿了个红枣桂圆馒头,“这是红枣桂圆馒头,可香甜了。”
蓉叶还以为是糕点,看了眼手里的白馒头,瞬间觉得没味道了,“这居然是馒头?”
茉苒:“嗯!”
蓉叶:“你如何知晓?”
茉苒:“因为这方子是我送过去的啊。”
接着,茉苒把昨日对厨子们说过的话,再次同娘子们说了。
“所以,这你发明的?可以补气血?”蓉叶难以置信,昨儿还说她不识字,不乐意认字,今日茉苒便想了其他的法子让她记住。
不仅是她,在场所有娘子都大受震撼,实在不敢相信寻常人补气血无需山珍海味,无需参汤龙肉,吃个馒头,加上几颗寻常的红枣桂圆便足矣。
“半个月之后你们就知道了,”茉苒信心满满,“不过记得给我个反馈,我也要验证一番。”
“包在我身上!”蓉叶啃了一大口馒头,“我真觉得最近又困又乏的,要不是男人不在身边,我都感觉我又怀了。”
赵明珠揶揄道:“噢哟,这是想男人了呗。”
她一说,众人全都哈哈大笑,蓉叶脸一红,推搡了一把赵明珠,“你不想?”她又指了指方娘子,“你也不想?”
最后指着茉苒,“我知道你最是气血足,肯定也想的。”
茉苒:“...”
“咳咳!”方娘子打断蓉叶,茉苒娘子男人都死了,想也不是想那么一档子事,她塞了两个馒头给蓉叶,“你气血最虚,我的这份给你吃。”
“谢谢方姐姐。”
娘子们讨论自家男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茉苒觉得要再不说出口,下次还要拉着她促狭个没完。
便道:“其实,我家男人已经死了。”
“哐当!”碗落地的声音。
七八双眼睛盯着茉苒,想问却又不敢问,都等着茉苒开口。
茉苒垂眸,“孩子也死了。”
“呼——”寒风从窗缝中吹进,冻得人浑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