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臂白得如同一截玉藕,香肩微微鼓着,柔媚娇俏,是少女肌肤独有的白嫩,赵桓征从前也想看,只是还碍着两人的关系以及对雁翎的珍重,有所收敛。
如今他并不想再遮遮掩掩,她的那张小嘴,噼里啪啦倒出了那么多每一个字都不中听的话。他为何还要继续那么捧着她?
也是他太将这乡野小女子当珍宝,惯坏了她。
他不想装什么君子,只想好好惩治她。
于是他竟然伸出舌尖,去舔舐雁翎的肩膀,那种冰凉的滑过,像一条毒蛇吐信,让雁翎一阵子瑟缩。
雁翎闪过身体,显然不想此时被赵桓征如此轻薄,尤其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男子赤!裸的欲念,让她感到害怕,继而联想到那晚,昏暗中的赵桓征是何等地不知羞耻。
雁翎一闪身体,干脆跪了下去,求告道:“殿下,是奴婢……是奴婢一时口无遮拦,请您……请您……”
然而赵桓征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颀长白皙的手指去抚摸雁翎跪下去后,正在他视线正下方的颅顶。
她的秀发已经透了汗,上 面还沾了几片不知名的草药枯叶,整个人都凌乱不堪。
甚至比从前在浣衣所的时候还要狼狈。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回到他身边——赵桓征一想到她方才的真心话,眼神从阴冷中透出一丝失落,随后又变成了彻底的愤怒。
这些天,他无一日不在想念雁翎,尤其是两人重逢之后,秋爽园的侧院里,已经都是雁翎的气息。
天知道赵桓征每日装作把这个婢女抛之脑后的模样,有多辛苦。很多时候他一只手执朱笔批阅着奏章,另一只手里则紧紧捏着从前送给雁翎的那块玉佩。
从前那块青龙翡翠支撑着雁翎在被倒卖的厄运中活下去,如今赵桓征却觉得自己更需要它,因此才把它留在了身边。雁翎以为他小气,他只是怕自己连这些天对她的惩戒也撑不下去。
何其可笑?一个太子,竟然对一个来路不明,微服出巡时结识的野姑娘,动心至此,沉迷至此。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赵桓征气雁翎对他无情无义,更气自己对雁翎毫无办法。没有人敢在东宫里如此鄙视他赵桓征,甚至整个九州四海,他也不允许有人如此看他。
雁翎即便是做着这么疲敝的药工,却也不想回到他身边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要把他看成一个小心眼、恼羞成怒的人。
雁翎就是这么瞧不上他!语气之鄙夷,神态之轻蔑,赵桓征一一看在眼里。
赵桓征冷冷自嘲一笑,却让雁翎打了一下哆嗦。
她现在觉得赵桓征如同一个鬼魅,正悬在她的头顶。
从前在岭南的那段温柔缱绻的时光,似乎是隔了好几世的梦境了。
“阿翎觉得孤恼羞成怒,心眼小,是么?”
他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雁翎从前觉得自己还能凭着和赵桓征那段过往摸到他的心绪,如今却觉得完全不可揣测他下一步的动作。
而他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有人敢阻止他啊!
天潢贵胄!
赵桓征真的想要掩盖内心的诸种邪念的时候,是这样深不可测,令人生畏的。
雁翎头一次后悔,自己的确是口无遮拦,怎么这样不肯听藿香的劝阻呢。
只怪她不是东宫的婢女,被赵桓征宠上了天,于是忘了自己其实还身在这大奥之中。
“是这样么?”赵桓征手指探入雁翎凌乱的头发,见她不响,还在发抖,就不知道她到底是冷还是怕。
或者,两者皆有?
他叹一口气,无奈自己分明现在就可以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然而却又舍不得她受任何一点委屈和伤害。
自己一缕头发被赵桓征拿捏把玩,这感觉可真不妙,雁翎对赵桓征道:
“殿下,奴婢……女婢的头发太腌臜了……莫要污了您的……”
赵桓征蹲下身体,一双眼眸冷冷地透着冷光,低垂着睫羽,让任何人都觉得深不见底。
她是的确害怕了,这些讨饶求告,听起来那么让人心生不忍,然而也都是她的掩饰,内心中根本对他就没有敬畏,只有鄙薄吧?
赵桓征忽然下定了决心。
“的确是该去洗一洗。”赵桓征虽然这样说着,却把手指当成梳子插入雁翎的头发,像是猫吃掉老鼠之前,还会玩弄一会儿。
“奴婢……这就去烧水……”
雁翎恨不得现在赶紧远离这个阴森的太子,哪怕地上有个缝,也想赶紧遁走。
然而赵桓征干脆把她一把拉住,紧紧收到了怀里,随后迅捷地将身上的裘毛斗篷解下来,把雁翎紧紧地束缚住。
雁翎抬起眼眸,看到他的唇角上翘,透出一个阴险又狡黠的笑。
随后意味深长地对她道:“自然不是在这里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