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宫
自皇后病逝之后,妃嫔们再不必早起去凤章宫。后宫虽是玉贵妃掌权,惠妃、娴妃协助,但玉贵妃毕竟未居后位,妃嫔们无需日日像她请安。
因此像今日来得齐全的场面则极为少见。
妃嫔们坐在下首品茶,眼神却若有似无地交流,时不时落在了周才人身上。
听说周才人要状告南修仪,众人便借着探望玉贵妃的名头来到了昭和宫,更有如赵修容的名头都没有,摆明了就是来看戏的。
不过周才人脸色寻常,倒是看不出什么。
谁不知道南修仪是后宫里的一朵解语花,数她最懂皇上了且她还是端妃的妹妹。
只可惜端妃中毒、娴妃染病,否则今日说不定会更热闹。
位于玉贵妃左下的是惠妃,正仪态淡然地品着茶。惠妃右侧是芳才人,和南修仪同一波进宫的,只是至今都没有怀上龙嗣。
宋昭仪坐在惠妃对面依旧是清冷之姿,仿佛对此事并不在意般,她的右侧则是孙美人、李才人等人。
阿筝抖抖翅膀,很是满意。
看来娴妃通知得还挺到位,想来娴妃也知这等场面,若是只有一两人围观会少多少乐趣。
她已帮了这么多,周才人定不会让她失望吧。
坐在上首的玉贵妃虽是含着浅浅的笑意,默然任下首的妃嫔们耳语。可绿蜡知晓,娘娘这是不耐了。
之前忙元辰宴的事,随后又是准备冬猎出行,再然后端妃娘娘忽然中了毒导致皇上推迟冬猎,贵妃娘娘这段日子忙得不可开交。
再过些时日便是新岁了,颂国的冬猎一直是在新岁之前,想来今年怕是要延到之后了。若是如此,娘娘还得操劳新岁庆祝的事情。
今日早间贵妃娘娘本想贪个难得的宁静,没曾想周才人很早便过了来,一脸为难地提到了南修仪当年之事。
贵妃娘娘只能派人去请南修仪。绿蜡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妃嫔们这般积极来昭和宫,稍一联想便知此事不简单。
只是苦了娘娘又得分精力处理这些烦心事。
“南修仪到。”
随着宫人的通报声传来,众人的目光统一地落在了进来的南姝身上。从面上来看,南姝很是平静,平静地过了头。
身后的两位宫女也皆是垂着头。
也不知她是笃定自己今日定会平安,还是一无所知。
“南修仪免礼。”玉贵妃淡道:“今日难得后宫齐聚,本该好好招待一番,只是周才人前些日子遇到一胡言的宫人,这才有些疑问许是要南修仪解答了。”
南姝好脾气地笑笑,“贵妃娘娘客气,既周才人闹到了娘娘这里,嫔妾自是不敢忽视。”
这话带刺,但周才人并不回击,反而起身行礼,看了南姝身后的两位宫女道:“南修仪莫要误会,只怪那宫人说得唬人,嫔妾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请贵妃娘娘定夺。”
“既已到此,南修仪便坐下听听吧。”惠妃笑得和善,“也算是做个澄清,以免日后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南姝柔顺应声,坐在了宋昭仪身旁。
周才人继续开口,“说来也是巧了,嫔妾前些天丢了件东西,怀疑是混在了衣服里,便让莹儿去浣衣局看看。”
“哪知莹儿取衣物的时候听到了件事。”周才人瞥了一眼镇定的南姝道:“有位姓万的婆子醉了酒,说了些浑话。”
“莹儿看了本想去训斥一番,可没等走近却听到了那婆子提到了南修仪。”
说到这里,周才人停顿了片刻,故作犹疑。
妃嫔们听得认真,见周才人停了嘴,有急性子地忍不住道:“提了南修仪何事,怎么不说了?”
周才人歉意道:“非是嫔妾拿乔,万婆子说得过分。嫔妾也怕直说会引起南修仪不喜。”
有人听了这话偷偷去看南姝,只见南姝温柔一笑,“周才人既已找了贵妃娘娘做主,我自是配合的。”
“南修仪这样说,我便放了心。”周才人也笑笑接着道:“万婆子说自己见南修仪屋里有些值钱的银叶子,一时起了贪念拿了两片。”
话到这里,都还好,众人也不觉有什么,宫人贪财也是常见。哪知周才人话锋一转,下一刻说出的话令人生惊。
“万婆子是惯犯了,本想再继续拿点时却看到了一幕。有宫女拿着一堆衣物要去洗,其中还有月事带,只不过瞧着还极为小心谨慎,生怕被人看到了。”
赵修容插了句嘴:“这么说是宫女偷用了主子之物?”
这话看似在帮南姝,但宫女是不用月事带的。
周才人还是做出了解释,“当时我也有此疑问,便命人抓了万婆子,威吓之下才问出,那洗月事带的宫女正是南修仪的贴身宫人桃杏。”
周才人顺势看向桃杏,“桃杏,你可承认?”
桃杏应了,“娘娘的贴身衣物确是由奴婢清洗。”
“原是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