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
“陛下要臣妾为你宽衣吗。”
她也不会啊。
裴浔:“先进去。”
玉真羞红了脸蛋:“不必,不必。我就在外边就好了。”
裴浔抿唇,耳朵红得几乎滴血,“也不能让朕在这脱衣服吧。”
“沐浴是要全部脱光的。”他强调。
耳道到浴堂还有十来步路,他再厚的脸皮也经不住这一遭。
很快,她身边一空,耳边传来水声,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浴堂内的裴浔又在叫她了。
“贵妃,玉真,真真……”
玉真忍无可忍:“灵犀姑姑待会儿会送衣服来,你将衣服剪开就成。”
良久沉默,裴浔止住话头,殿中只剩哗啦啦的水声。
玉真坐在窗户底下,外边隐约可见人影。
她懊悔不已,还有迎春呢,她进来这么久,怎么也不见她们着急。
玉真昏昏沉沉,殿中点了香,她进来时风风火火没注意,现在没有和她对着干的人,就开始犯困。
透过窗户,外边艳阳高照,丝丝缕缕的光钻入,玉真感受温暖的阳光,靠着椅背沉沉睡去。
她的手臂上感受到湿漉漉的感觉。
裴浔清醒不少,指尖触及那刻,又忍不住缩了回来。
他想提醒贵妃到床上睡,他穿着浴堂中的小衣,外边搭着一件袍子,看得有些不伦不类,他搬来一条藤椅,将贵妃抱到藤椅上,小腹那盖了一条被褥,坐在贵妃刚刚坐得椅子上,和贵妃一块晒太阳。
贵妃长得好看,心眼也不坏。
橙花的香味是从她衣襟里边传来的,是她身上的味道。
温柔的风穿过窗柩,丝丝凉凉,还有将至夏日的灼热。
周灵犀带着三个宫女推开殿门,一个时辰的时间,她都在外边清清楚楚听着呢。
刚好三个宫女也听她的话,将帝妃二人的衣裳准备妥当,甚至还摘了贵妃喜欢的花。
周灵犀让迎春三人在外边等候,她一人带着衣物进去,猜想的内容和实质是不其然的,陛下和贵妃正坐在窗下晒太阳,瞧得亲密无间。
裴浔冷笑,肚子早憋了一股无处发的火,这样的损招自然有背后的人出谋划策,而太后身边的四个姑姑中,最为老谋深算的,就是这位周灵犀。
“东西放下,滚。”裴浔嗓音嘶哑。
周灵犀战战兢兢,跃在脸上的欣喜被恐惧取而代之。
她放下衣服便麻溜离开,不再理殿外的三人,匆忙回到长定殿。
裴浔命宫人为他换好衣服,又将贵妃抱到了榻上。
“与你们贵妃说,朕会给她一个交代。”
……
太后正满意听周灵犀的汇报,将事先备好的十两银子给了宫女。
“好孩子,贵妃心善,你们对她误会颇多,往后在她跟前不准不敬,背地里也不准说她坏话,明白了。”
宫女拿了银子感恩戴德。
她们也没见过贵妃,只有在参加宫宴时听女郎们围在一块的八卦,现在想来女郎口中的也不全是真。
就比如宫外都在传赵世子的白月光是扬州县丞的千金,二人早就互许终生不离不弃,礼部尚书千金嫁入侯府是不会好下场的,结果现在,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听说年前刚得了白白胖胖的嫡子,侯府大摆宴席,只要是前往道喜的,不管贵贱都能喝一杯喜酒。
周灵犀哄着太后高兴,时不时频频向外边瞟。
当年太后四个心腹女官,周灵犀沉默性子最不为太后看重,好在其余三人都先后成了一段好姻缘,封了品级到宫外相夫教子,太后最念旧情,到将从前的情谊都加注在她身上。
她看着太后高兴模样欲言又止,又怕陛下跑来算账,害了太后的母子情分。
周灵犀胆战心惊了一个下午,太后吃完茶,太上皇正好从演武堂回来。
“今天玉世宽那老东西好好比试了一番,他从前整日念着家中妻子,今天好不容易玩了尽兴。”
周灵犀见状,识趣离开。
夕阳下线,余晖铺展成绮。
她担惊受怕三日,后来打探到薛小大人入宫赠贵妃从凌州带回来的玩意,宫中上下井然有序,并无其他异况,才慢慢安下心来。
午后,太后听女官讲述,仪元殿的宫人前来。
周灵犀重新提起胆子,比那日的害怕还要强烈。
宫人:“娘娘,陛下请您到仪元殿,一同读《伍子胥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