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国的陛下,好像很喜欢猫,他和这只雪团子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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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突然发现,和裴浔近距离接触,她吸到的龙气就越足。
比如刚刚,裴浔只是抱着她,一会的功夫她就感受到身体轻盈的感觉。
她变回了人,身上穿得是宝蓝彩绣牡丹织金宫装,从上到下都彰显优雅华贵。
好像今天穿太过显眼了。
玉真气馁坐在竹椅上,看见正站在树荫下的卜安。
卜安被人盯着难受,左右顾了一圈,瞧见病重不能见人的贵妃身着华服向他走来。
他诧异道:“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玉真弯起漂亮的眼眸,“本宫听说波斯使臣在这刁难陛下,特来看看。”
卜安恍然大悟,贵妃来看陛下笑话的。
“那娘娘等奴才为您通报一声。”卜安同样眉目慈善,脚下生油还没走出几步,抬头发现宝蓝色的影子已经快他一步。
他道:“……那奴才就在外边歇着了。”
玉真闯入其玉阁,橘猫亲昵走到她小腿边蹭了蹭。
四王子目不转睛,忘了现在身在何处,头顶上是什么人,目不转睛盯着她,背后的使臣又捏一把汗。
裴浔垂着的眸稍抬,倏忽亮了起来。
贵妃今儿贵气逼人,窗外树荫绿盎成为她的陪衬,全然忘记华阳宫宫人推托她正在病重的消息。
“贵妃来了。”裴浔口吻轻柔。
玉真开门见山,走到他身边:“本宫听闻波斯带来了一件宝物,正苦于找不到解决方法。”
使臣道了声“是”,后边的话不知该如何说了。
国君和臣子打碎,他们有一万个法子发难,可女子也,若与其斤斤计较,该是他们脸上无光了。
宫人已经取来用都成盘装放的九连环,玉真取过举起细细端详,九个环成色好花纹精致,若制成玉镯子,亦是被夫人们追捧的首饰。
“娘娘身为女子处于内宅,朝中事依小臣拙见,就莫要插手了。”使臣说,“这些裕朝文臣武将都解不开,您也莫费力气了。”
裴浔微微扬起头颅,冷眼看着使臣:“裕国女子不输男儿,四王子和使臣只管看着贵妃如何破解,何必出口冒犯,诋毁我裕国的女子?”
玉真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猫。
使臣涨成了猪肝,“小臣并非此意。”
玉真轻嗤一声,抚平了裙子上的皱褶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端详使臣的表情。九连环这种益智玩具在市场上并不稀有,周边国家早用作幼子开蒙益智的工具。
“笨蛋。”等使臣松了气,她才坏心思地提起九连环。
使臣的心又被迫跟着悬挂在半空的九连环提在了脖颈。
“啪嗒——”
九连环四分五裂,清脆的碎裂伴随四王子欲要发泄怒火的低哼。
“解开了。”玉真满意看自己的杰作,歪着脑袋灿烂笑道。
“你——”四王子怒目圆睁,刚撑起一条腿,又被身后使臣牢牢按下。
“贵妃足智多谋,解开了贵国积压已久的难题,尔等可服气了?”裴浔的手覆在贵妃手上。
使臣一边压住四王子,一边疯狂使眼色,扭曲着脸道:“小臣等心服口服。”
玉真得意抬头:“哼哼。”
“马场的马球赛应该还在继续,贵妃要去看看吗。”
裴浔克制住上扬的唇角。
玉真抿唇,怔愣片刻移过脑袋,四目相对那刻,确认裴浔是在和她说话。
贵妃喜欢心不在焉,裴浔再次给她打上标签。
“若是去得晚了也不怕,让他们再表演一场。”
裴浔嗓音低缓,话一出口又后悔了,耳尖泛红,祈求贵妃的拒绝。
玉真指尖抵唇,若有所思道:“臣妾好久没看马球赛了,敏慧郡主也在吗?”
裴浔声音很轻:“敏慧和波斯六公主都在马场,贵妃可以和六公主接触一下。”
“好呀,那现在快些去,等晚了就赶不上,让他们再表演一场多累呀。”玉真展颜欢笑,灿如春华。
裴浔握紧扶手,橙花香气飘过鼻尖时,不自然红了半张脸,覆在玉真手上,却没碰到她的那只双微微沉下,如同触摸滚水立即移开。
他憋紧了气,死死攥紧扶手未露窘状,贵妃的手好软,这是朕第一次碰女子的手。
“好,好吧。”
裴浔僵硬着身子,艰难开口。
他讨厌贵妃,讨厌贵妃,讨厌贵妃!
其实贵妃人挺好的,她聪慧细心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