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清醒的沉沦
四月底,大家都在期盼的五一小长假要来了。陈暮却发生了几件大事:
窗外的柳絮飘得人心惶惶。陈暮盯着手机屏幕上苏棠发来的早安表情包——一只抱着蜜罐打滚的熊——罐口渗出的琥珀色糖浆正缓缓漫过裂痕。
又联系上的两人不再像之前一样黏腻的不可开交,陈暮知道自己在她没分手之前应该远离。可她始终做不到。她不敢靠近,亦不舍得远离。
天不知不觉要阴起来,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陈暮讨厌这阴不阳的天气。
她喜欢要不然瓢泼大雨,要不然阳光明媚。摄影师爱蓝天白宇的情朗开阔,亦爱,大雨滂沱的破碎凄迷。
这种天气外拍是最不出片的。
经过四月初的那次,苏棠说的马上要分了让陈暮焦躁不堪,不安全感在心里就没消散过。
这鬼天气让陈暮觉得自己的躯体化症状要出现了,跑去直播偷抽烟去了。希望借此来让焦虑情况缓解。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得这么个“洋病”,不要命但是“要老命了”。她尝试过转移注意力,每晚自己直播,拍抖音励志小文案,喝小甜水,基本上都尝试过,没有用。抽烟目前是最有效的,因为苏棠爱抽烟。
她想起周扬摔碎的那只她一直泡豆浆粉的咖啡杯。上周聚餐时,这位曾经陪她熬过无数深夜的挚友,将滚烫的咖啡泼向墙壁:“陈暮,你闻闻这焦糊味,像不像你烧成炭的灵魂?
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朋友们拼了命把你往火坑外拽,你非得跳里面去,你要跳就跳,受伤后别来找我们,我真的受不了你每次半死不活的上我这里来。”周扬满眼失望的走了。
想起小宾馆标间内,冠群芳混着雪碧在喉咙烧出灼痕时,孟然伏在垃圾桶边呕吐的姿态,像极了被拔去毒刺的蜂后,连狼狈都带着献祭般的优雅。
“怕我吃了你?”孟然晃着冠群芳酒瓶轻笑,耳垂上蓝宝石晃出冷光。她总这样,把试探裹进玩笑里,如同在雷区铺满绒毯。“她都可以跟别人上床,你连在宾馆和我喝顿酒都不敢?还是个标间。”
陈暮拘谨又迟疑。
“我酒量不好,听周扬说你酒量很烂?你觉得两个小趴菜在外面喝酒安全吗”
"两张床,对角线。"孟然用酒精棉片擦拭遥控器,陈暮注意到她指尖在发抖,"我要是吐了,劳驾把我踹进浴室。"
…………
"别看。"孟然突然抓住她替自己擦脸的手腕,"你眼睛里没有倒影。"
陈暮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想起心理学课上的知识——
长期遭受情感虐待的人,虹膜会逐渐失去光泽。原来连旁观者都看得见,她灵魂里被苏棠凿穿的孔洞。
“暮暮,我要脱衣服”孟然扯着嗓子喊。
陈暮眼神清明,毫无情欲和侵犯的帮她把衣服脱掉盖上被子。自己去卫生间抠吐洗澡去了,洗完澡又穿上了外衣外裤躺在标间的另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