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陌生的树洞,像在教堂跟神父一样同我说说那个让你摔杯子的姑娘?"女人托腮时,檀木珠串滑落至肘间,"先说好,我收费很贵的——"
她晃了晃陈暮点的焦糖布丁,"得用这个抵。"
陈暮大概隐去隐私和姓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陈暮的眼泪突然砸进牛奶,涟漪荡碎了玻璃杯上的霓虹倒影。
女人安静地等她抽完五张纸巾,才将冰镇柠檬片按在她肿胀的眼皮上:"你一直在说她的好,你呢?在这场三个人的电影里..."
"我是多余的观众。"陈暮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连票根都被回收了。"
"你刚刚用了十七次'或许是我的错'。"女人打开手机录音分析图,"但每说到关键处,声波就会坍缩成直线。"她将音频拖到某个节点,"比如这里——你觉得你应该努力一些,更体贴一些。
陈暮夺过手机按下删除键,却发现录音时长显示为0——原来对方根本没按录音键。
"看,你连这种程度的试探都承受不住。"女人将檀木珠串套上她颤抖的手腕。
"真正该道歉的人,不是你啊,你在这件事情里没有错啊,你总说'如果当时',但有没有想过——真正需要报警的人,是你自己。”
她突然指向橱窗外的婚纱店,模特身上的白纱被夕阳染成血色,"你看,那婚纱,明明该是纯白无暇,却总被别人的故事染脏。"
街灯次第亮起时,姐姐从背包里掏出拍立得:"我也喜欢摄影,要不要玩个游戏?"
快门按下,相纸缓缓吐出的瞬间
陈暮看见27岁前的自己——那时她还不懂忧伤,眼神里全是温柔光,只为梦想受过伤,经历过坎坷却仍坚强。
"显影需要四分钟。"姐姐把相机推过来,"就像愈合需要21天你就会习惯..."
分别时女人将拍立得塞进她包里:"下次见面记得告诉我——"
霓虹灯在她车身后方炸成光斑
"你究竟在害怕失去爱情,还是害怕承认自己不值得被爱?"
究竟是害怕失去爱情,还是害怕失去苏棠,还是根本不敢承认自己不被爱……
陈暮不知道,她之前没接触过情感,我一直以来有感情洁癖,她接受不了随便和背叛,我爱一个人就只爱她,身边出现更优秀的她也不会再看一眼。
她为了苏棠关上了别人进入的大门,为了让她更有安全感减少社交,为了让她不受相思苦,跑去洺州,为了抚慰她的伤痛,底线一降再降。她都忘记自己以前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了。
她知道她想要什么爱,她想要苏棠给她她曾给苏棠的爱。可是苏棠给不了。苏棠只是短暂的爱了她一下,可以毫不留情地背弃她用拿此生最珍贵之物签下的契约。
所以苏棠不爱她,她得承认!
不被爱是常态,这个陈暮可以理解,可是陈暮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苏棠不早说,为什么要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吗?不爱就是不爱啊。
就如同刚才她一样,在一切没开始之前说开,我没有想要恋爱的意思。这样不好吗?
没那么多羁绊,就不会那么痛了吧,不爱为什么要用谎言把她栓在身边??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女孩的,那个第二天就把她拉黑的女孩。前一天还女王格局地说不愿争。第二天就把陈暮拉黑了,转身和好了,或许她也在害怕吧,害怕面对真相,害怕面对自己其实也不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