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水墨雪夜

火锅的雾气在玻璃窗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陈暮透过氤氲的热气偷看苏棠。

蒸腾的蒸汽将她的脸颊熏得绯红，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陈暮的筷子悬在半空，一块涮好的肥牛渐渐凉透。

"看什么呢？"苏棠突然抬眼，琥珀色的眸子带着笑意。

陈暮慌忙低头，肥牛掉进蘸料碗，溅起几滴油星。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自己还觉得苏棠不过是长相清秀的普通女孩。可现在，连她低头时后颈露出的那一小块皮肤，都让陈暮心跳加速。

"就是觉得..."陈暮用筷子搅着碗里的麻酱，"你越来越好看了。"

苏棠笑出声，在桌下用膝盖碰了碰她的腿。这个小小的触碰让陈暮浑身过电般颤了颤。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个在糖果店门口徘徊的孩子，明明已经得到了最甜的那颗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陈暮偷偷看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人，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怎么就越看越如她陈暮的眼呢？

回到民宿已是深夜。

房间里暖气很足，苏棠一进门就踢掉鞋子，陷进沙发里。陈暮拿出一次性拖鞋走过来，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踝检查：“脚踝还疼吗？”

“早没事啦~”苏棠晃了晃腿，突然凑近，“想我没？”

柑橘混着火锅的味道扑面而来。

陈暮的呼吸停滞了——苏棠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睫毛投下的阴影像蝴蝶翅膀。

这个距离，她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陈暮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双眼睛，让她鬼使神差地牵了手。

“想。”她低声回答，喉结滚动。

苏棠笑起来，伸手勾住她的脖子。

那天她们挤在酒店狭小的浴室里，苏棠的头发把她的白衬衫洇出深深浅浅的水痕，像幅写意的水墨画。

窗外飘起细雪，陈暮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深夜城市灯火点点。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棠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