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作对就是和整个天晟作对,我不希望我爷爷的病情因此出什么差错,各位可以仔细掂量后果。”
他说这话时,甚至是笑着的,但眼底的肃杀之意却很明显,记者们面面相觑,心里发怵,有几个已经放下相机。
周乘风脸色一沉:“榷之,你这是当众威胁媒体记者?各位看到了,这就是天晟集团现任掌权者的做派,简直嚣张至极!”
林初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发现比林泓升更无耻的人了。
周榷之懒得再废话,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淮,对方立刻接收到命令,十几个黑衣保镖出现,在病房门口站成一排,形成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周乘风被吓得退后了一步,在这么多记者面前还是强装镇定,顺便煽风点火。
“你们都看见了,我这个侄子手段多么狠绝毒辣,亲叔叔都敢用武力,说不准手上也沾染了不少人命!”
周榷之眼角没抬:“自己走,还是我的人请你走?”
“我偏不走!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乘风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当场按下了。
速度之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再看清楚时,周乘风已经半边脸狼狈地贴在地板上,肩膀和手臂的连接处被保镖的膝盖狠狠踩着,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疼得哇哇叫。
周乘风没想到周榷之的人真敢动手,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喊叫起来:“周榷之!好你个目无尊长的白眼狼!你他妈还是人吗?快点把我放开!我可是你亲三叔!”
整个走廊都是周乘风的咒骂,在场的记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紧抱着手里的摄像器材,只要但凡敢举起一点,都会被黑衣保镖随时制服。
周榷之再一抬眉,周乘风就连叫也叫不出了,他的嘴巴被保镖用力封住,脸色涨红得连气都差点喘不了。
好像什么酷刑现场一样,林初言也有些不敢看了。
周乘风目眦欲裂,在地上唔唔唔说不出话,周榷之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记者们,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
“你应该庆幸你是我三叔,”
他不笑还好,一笑大家更怵了。记者们对视一眼,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传闻在天晟某次会议上,有个公司老总因为辱骂周榷之,下巴都被卸脱臼。这么看来捂住嘴确实是厚待亲叔了。
“天晟的家务事让各位见笑了,今天的事情周某人希望能安静解决,这个要求,不知道各位能不能做到?”
语气着重停留在安静两个字,记者们忙不迭点头,敢不做到吗?这趟浑水谁敢再参与谁倒霉。
周榷之微微颔首,似乎很满意大家的表现:“李淮。”
李淮立刻站出来,身后是黑压压的保镖:“各位手中的所有设备请留下,天晟会重金购买,另外各位离开之前,麻烦移步这边签署保密协议。”
识时务者为俊杰,记者们也是出来混口饭吃,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周乘风看记者们都跑了,气得再次唔唔唔叫起来,周榷之轻抬手指,保镖们稍微一用力,周乘风的手臂就垮啦一声,呈现一个不自然的状态。
这次真的脱臼了。
周乘风像死鱼一样瘫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俯视自己的周榷之,恨不得粹出毒来。
【当初怎么没先毒死这个孽种?废物,都是废物!】
周榷之若有所思地垂着眼眸,缓缓勾起了唇角:“三叔,原来是你。”
周乘风不知道周榷之在说什么,直到李淮拿来那管从护工吴明泽家里搜出来的有机砷化合物,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剧烈反抗起来。
“一开始我以为这人是谢家安排的,没想到是你。”周榷之拿在手里掂量着,语气很轻:“无色无味,心脏骤停,三叔要不要试一下?”
周乘风满脸惊恐,被紧紧捂着的脸眼泪鼻涕一起流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听说三叔手里的股权想放?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谢家那小子,不如给您亲侄子了。”
唔唔唔——不要了不要了,什么股权他都不要了!周乘风疯狂点头,就差没跪下了。
“明天送您回德国?”周榷之笑笑。
周乘风又是一顿点头,别说明天了,现在有飞机他就想走。他这个侄子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林初言莫名打了个寒颤,可能是最近和反派老公相处得还不错,哪怕吵架也只是吓唬自己几句。让他忽略了对方骨子里所潜藏的暴戾本质。
三叔固然是可恶的,此刻的周榷之也让人害怕。
周榷之回过头,瞥见小哑巴发白的指尖,一双眼睛睁得圆滚滚,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抖着尾巴想逃跑。
林初言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看自己,脊背透了一层薄汗,卖萌似地眨了眨眼,眼下的泪痣扑闪扑闪。
好乖。脑海里忽然浮现这个词语,周榷之抿了抿唇,有些惊讶自己的想法,再看了一眼小哑巴。
林初言被盯得以为自己脸上有花了,下意识摸了摸脸,听见周榷之沉声道:“小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