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高尔夫球场,男生悠闲的拎着球杆慢慢徒步向前。
四年过去,盛以沉消瘦了许多。
如今的他,已经寻不到当年京大青涩校草的影子了。
虽说岁月也并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他变得比从前更加沉闷,穿上正装,盛以沉已经成了能够震慑盛世那群老顽固的当家主事者。
“小盛总。”
球童将球递给他,盛以沉一下下抛在手中把玩。
在他身后跟着三名年轻的助理,其中一名正在毕恭毕敬地同他汇报工作:“关于画家沉茉一周后的展出活动,场地及后续事宜已经陆续提上日程,明日,吴秘书会亲自考察会场。并且明晚,他也会提交一份最终解决方案呈给您过目。”
“嗯。”
男人将球放在脚下,淡漠道:“这次合作是谁去谈的。”
助理:“是吴秘书,他上周刚刚和沉茉小姐的助手对接过各项事宜,合同已经在线上签订,只等沉茉小姐回国来盛世补签一份纸质合同便可。”
盛以沉没再说什么,过大的墨镜罩在面上,遮去了他所有的表情。
两人的对话简洁官方,听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妥。
但跟着盛以沉过来谈事情的祁凯,却仿佛听出了几分门道。
祁凯如今是彻底扛起了祁家的大旗,祁家夫妇老来得子,年纪已经不比还在盛年的盛家夫妇。
所以祁凯现在是祁总,但盛以沉只是小盛总。
盛以沉仍旧讨厌接管盛世,反正盛父还能折腾几年,家里也就由着他的性子做事。
盛以沉后来也和祁凯一样转去了金融系,但大提琴是他的爱好,他并没有因此放弃。
非但如此,他还组建了一支乐团,高兴了,就会去演上一场过过瘾。
前几天,盛以沉得知了盛世要和画家沉茉联合举办慈善画展,盛世是首次和新人画家合作,而据说沉茉小姐也是首次回国展出作品。
原本这事是盛父在管,但盛以沉提出这件事交给他来做。
盛父自然愿意放手给他。
祁凯先是没话找话问了句:“以沉,你和家里的关系……现在还好吗?”
祁凯一跟盛以沉认识,就发现了盛以沉和父母的恶劣关系,其实盛家父母非常疼爱这个独自,奈何盛以沉总是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后来,祁凯发现提起盛家夫妇会让盛以沉态度变冷。
他就一直没有再提。
可这人竟然会主动要管盛世的事,祁凯不得不觉得惊奇,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问出了口。
问过,就立刻偷瞄对方的表情。
盛以沉的皮肤比四年前看着更白,因为那场车祸而大伤了元气,那种苍白又病态的颜色泛着冷意,有时,连他都不敢多看对方一眼。
男人抿了抿唇,破天荒回了句:“还好。”
祁凯放下心来,然后就拐弯抹角问到了想要听的事情上面:“以沉,那个画家沉茉……是沈茉么?”
“嗯。”
盛以沉又回应一声。
祁凯淡定不起来了,主动往他身边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还真是!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茉这两年的事业重心几乎都在美国,所以她的小有名气指的也是在美国,至于国内,她还只能算作是新人起步,也就更没什么人会知道她了。
而盛父盛竹才之所以肯跟她合作,不过是因为看到了沈茉助手传过来的几幅作品。
其中有一幅,画的是一处郊野公园,画上,头戴棒球帽的男生背对日光,正弯身抱起地上的小狗。
尽管在画作中,只留下了那名男生的背影。
可盛竹才却依稀觉得,这画里的人看着好像有几分眼熟——
有点像他家以沉。
沈茉的画作很有灵气,再加上画作里的男生和盛以沉有几分相似,盛竹才立刻就同意了这次合作,并且第一时间叫吴秘书联系对方。
祁凯倒是不知这其中缘由,但四年前盛以沉是怎么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的,他却是历历在目。
他觉得自己,差点就患上了心理创伤后遗症了。
祁凯的确是真心在拿盛以沉当朋友,而盛以沉虽说总是一副冷淡的态度,可这两年明里暗里也帮了祁家许多。
祁凯也是非常感激的。
当年盛以沉和沈茉的事情闹成那个样子,祁凯有些后怕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硬着头皮道:“以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沉茉就是沈茉的?”
盛以沉扶了扶太阳眼镜,平静回应:“不久。”
如果早就知道,他又怎么会无所事事的跑来这里打球。
祁凯静静地望了他两秒,球杆一立,哪怕冒着得罪兄弟的风险也要说上一句:“以沉,这件事还是交给你爸爸去对接吧?你不适合在跟沈茉见面。”
盛以沉听罢,嘴角轻浅的翘了下:“为什么?”
“你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