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学弟一坐下来,女生们的视线便被他吸引。
佟津仿佛一瞬间获得了新生,他微松口气,自己给自己找台阶道:“我兄弟,真够意思。”
大概是想感谢盛以沉为他解围。
只不过,盛以沉只朝他投来复杂的一眼,也并没领他的谢意。
不知不觉间,长沙发就填满了所有社员。
沈茉原本还在侧着身和赵丽丽说话,但没多久,她侧着的身体就回到了正常,并且还若有似无地看了盛以沉一眼。
社长作为带头人为表示对寿星公的庆贺,开板就点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棚顶负责照明的主灯被服务生关上,宽敞的包厢里只剩下投屏的光照和无数漫游的镭射彩灯,音乐一起,欢乐的笑闹声便淹没了方才那点不太愉悦的气氛。
一群人不停给祁凯敬着酒送上祝福,而坐在最中央的沈茉和盛以沉,也难得默契地没有交流。
沈茉默默吃着盘子里的沙拉,偶尔夹几根薯条,饭量倒算不上好。
盛以沉也差不多,除却旁人递来的啤酒没喝,倒是很认真的低头用饭。
只是,他总是追着沈茉的动作跑,沈茉夹了沙拉,他便也夹来一点,沈茉去拿薯条,他也会马上拿来几根。
就连那一排花花绿绿的酱,他也是跟着沈茉的口味拿的。
直到被芥末呛的打了个喷嚏,他才听到右边的少女不轻不重笑出一声。
沈茉刚才拿起那包绿色的果酱,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以前吃薯条都蘸番茄酱,听说最近开心果酱很流行,倒也可以尝试一下。”
可等到盛以沉稀里糊涂拿来蘸着吃下一口,他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开心果酱,根本就是芥末。
沈茉是故意的。
盛以沉被溜之后轻咳两声,总算老实了许多。
祁凯是个好酒分子,和同样爱喝酒的佟津你一杯我一杯的拼酒,喝到兴头上时,便喊了服务生进来:“麻烦给那边的女士们拿些低度数的果酒,饮料酸梅汤什么的也多上一些,再拿几只冰桶进来吧,谢谢。”
说完,等着果酒拿进门,他就起开一瓶1664往女生那边走,“咳咳,没错,我就是来等着你们给我送祝福的!”
“但也不用勉强,能喝酒的喝酒,不爱喝的喝酸梅汤。”
祁凯绅士的对着女生们微微一笑。
大家同为一个社的社员,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祁凯从沙发尾端往中间走,走到赵丽丽面前时,赵丽丽朝他翻了个白眼,假笑道:“你确定要听我的祝福语?”
祁凯还没喝多,停了停,立刻说了句“再见,下一个”,然后就到了沈茉这儿。
沈茉抬头看他,想了想说:“我刚刚进门的时候送过祝福了。”
祁凯低头看向沈茉面前的果酒和酸梅汤,正犹豫着什么,盛以沉便笑着看向他道:“剩下的祝福留着明年听,做人不能太贪心。”
祁凯用喝胀了的脑子反应半天,说了一句“有道理”,轻而易举就被打发走了。
只是等坐回到位置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刚刚过去并不是想跟沈茉喝酒的,佟津毕竟是他的铁哥们,他确实不太了解佟津和沈茉之间的事情,方才不过是想借着机会说和说和。
很快,吃饱喝足的少男少女就腻了这种干喝干唱的活动,于是有人提议摇骰子助兴。
不过他们也不打算玩太复杂的,毕竟一桌子十几个人,太复杂的一轮要玩很久不说,不熟悉规则的同学还有可能把游戏搅乱。
所以少数服从多数,他们只比大小。
每人一只骰子,三以内的点数喝酒,三以上的不喝。
服务生进来分发骰盅,游戏立刻开始。
可赌运这种东西确实有点子玄学在里面,几轮骰子摇下来,赌运差的那几名同学几乎每轮都没能逃过。
而这其中的倒霉蛋,就包括从来也不玩骰子的沈茉。
沈茉摇出来的点数基本在一到三之间反复横跳,她摇到炸毛,并且很想摆烂。
但这酸梅汤一杯接着一杯,她简直混足了水饱,肚子撑得金鱼一样。
盛以沉在旁边看着她,每次打定主意下轮一定要帮她挡酒,脑子里就立刻响起沈茉的那句警告——不许跟着我。
沈茉对佟津的反感他从头看到尾。
有些不太敢越线……
下一秒,趁着游戏还没开局时,喝多了的祁凯就问了佟津一句:“阿津,你和沈茉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俩该不会是分手了吧?我问丽丽她只会骂我,正事一个字都没提。”
佟津也喝了不少,颇有点借酒消愁的意味,但他还算有点清醒,就不甘不忿地回应道:“没分手,她就是跟我闹了点别扭,我们很快就会和好。”
很快就会和好。
盛以沉听得目光暗下,一只手闷闷地攥在了沙发处。
就在下一轮游戏要开始前,他忽然深吸口气,手伸到桌下,随即就抓住了沈茉垂在腿边的手。
他将那只手握住,包紧,然后转头笑着看沈茉:“学姐,借你点运气,我运气一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