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考生下船,河面呼来一阵狂风,牛奶颜色的浓雾渐渐散去,留下一股类似于二氧化硫的味道。
夜野肆对味道敏感,手捂住鼻子,拧紧眉头。
花酒藏偷摸挠了夜野肆手心:“火药味?我们下船的时候没有,浓烟一散就有了。”
“嗯。”夜野肆道,“尽量别闻,感觉有问题。”
花酒藏抬手捂住口鼻。
肖尛拥有循环记忆,清楚考试内容以及故事线对应的事件,提醒:“不用捂,想要获得更多考试内容,吸入这种瘴气,是必要的。”
闻言,花酒藏捏住鼻子,道:“凭什么听你的?!”
花妄双手揣进风衣兜里,道:“听他的。”
“……”花酒藏一撇嘴,瞅着肖尛放下捂住口鼻的手,“哥,我听你的。”
夜野肆默默跟着花酒藏放下手,但还是屏了些呼吸。
“这味道至少得腌你们半小时。”肖尛道。
花酒藏问:“为什么?”
肖尛坏笑:“为了能让你看到阿飘。”
花酒藏嘴角下拉,阴阳怪气:“哇塞!你又知道了,好棒喔~”
肖尛:“……”嘴角一抽搐。
他微微扭头,注意到森屿踩着台步走向夜野肆,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口罩,塞了一个给花妄,道:“走,他过来了。”
花妄高烧还没退,全身轻飘飘,反应力有些迟钝,盯着手里的口罩发愣。
肖尛压低音量:“是安森!他认识我们!走!”
他眼见安森离他们距离越短,上手一把扣住花妄手肘,准备拽着走。
结果,花妄直接甩开他手,蹙眉:“别碰我!——酒藏,你和夜野肆应对,我们需要避着他。”
提腿,一脚踢肖尛小腿上,而后,快步走远。
花妄一点都不像会是轻轻踢人的主,却崩人设送了肖尛一小脚,全然在肖尛意料之外。
肖尛忍俊不禁,快步追上去,眉飞色舞调侃:“天使,温柔似水啊。”
“闭嘴!”花妄轻咳一声,边走边戴口罩,“想让我老实履行承诺就安静些。”
待他们混入人群,安森也恰好走到夜野肆身前,身后站着五个高阶恶魔保镖。
夜野肆让华安与和何筱往后站,也把花酒藏往自己身后揽,自己挺直身板站在安森身前,半压眼眶。
安森猛然笑道:“朋友,火气有些大啊,看到我们不开心么?”
“谁和你是朋友!“夜野肆一挑眉,“看到你确实开心不了。”
安森细磨后槽牙,嘴角勾起笑意,犀利似蛇地盯着夜野肆,道:“祝你好运,欢迎双方厮杀夺积分。”
闻言,夜野肆知道安森要来硬的了,软的他不吃。
“嘁!”夜野肆不屑一顾,猩红的眉眼多上几分戾气,“不需要,死远些。”
安森却还在强撑着面子嬉皮笑脸:“你们小组,就四个人啊!呵!真有意思,还有两个女孩子。”
话罢,他眼睛一凝垂头却抬眸瞟他的何筱,在威慑何筱。何筱慌乱收回目光,脑袋更加低垂,仿佛是害怕与安森对视。
夜野肆觉察到安森与何筱有眼神交流,不加掩饰翻出个惊天大白眼:“人家女孩子招你惹你了?真有什么意思,人家照样能把你揍得叫妈求饶的意思么。还是,你觉得你妈也有意思啊!水倒热油里都没你贱!”
“夜野肆,你这张嘴,真应该封起来!”安森笑意顿消,拉着个脸。
夜野肆“呵”地一笑,抱臂在胸前:“你真是爱管闲事,怎么不管管你自己那张嘴,被蜜蜂蛰了的大香肠。”
“……”安森眉毛直跳,“手下不留情,下手不留情。”
“别啊!”夜野肆道。
安森猝然笑了,以为夜野肆会求他。
夜野肆道:“说得这什么话,尽往自己脸上贴金,老要脸了!鬼和你有冤情还差不多,讲什么手下留情,还给自己拗有情有义的人设了。我们之间,有什么情可留,笑话!”
安森脸色铁青:“……”
他拳头一捏,身后保镖个个运行起血脉力量,撂起袖子露出扎实肌肉,准备干架。
夜野肆见势不对,微微扭头向华安与眼神示意,悄然运行血脉力量,手掌冒出火光,花酒藏站到他身边,晶蓝眼眸生光,也是在蓄积血脉力量。
华安与机灵,清楚自己与何筱不一定打得过对面,真起冲突还有可能受伤,拉着何筱躲进人群。
气氛已然剑拔弩张,只要双方有一人先动手,打是必然趋势。
然而,此时,河岸一侧,众考生身后空旷无人、坟堆成千的地方爆发出一长串狞笑声。笑声如同刺一般扎进耳膜,所有人下意识蒙住耳朵。
哈哈哈嘿嘿嘿——
“你们来了,我等你们好久了!”荒戮女尖利的似音响般回荡,感觉是在吊着嗓子讲话。
“我要回家!”
“嘿嘿嘿——!他们食我血肉!生吞我儿!”
“一儿,你在何处?娘亲想你了。一儿~一儿,我的儿~出来吧!咯咯咯——迎接客人!”
话音刚落,狞笑的回声还在耳畔荡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