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见美人如此这般,心头有些不忍,便挥了挥手让她起身,问道:“发生何事?”
却见沈朝凰欲言又止,这让萧闻璟心头那抹不安越来越大,最后听得她道:“昨日与殿下有要事先行离开,并让防风哥送我回府。可谁能想到……”
她顿了顿,衣袖掩面,在萧闻璟看不到的地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眼里的泪喷涌而出,抬起那双哭的梨花带雨的眸,声音细如蚊蝇。
“谁能想到他居然想毁我清白!”
萧闻璟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但又看着沈朝凰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也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沈朝凰的确有这个资本,也难怪向来眼高于顶的父皇都会喜欢她,赠予如此名姓。
萧闻璟毕竟是深宫长大的,看惯了那些妇人为争夺帝王宠爱勾心斗角,也断不会因沈朝凰的只言片语而选择相信她。他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自己,防风的死和沈朝凰脱不了干系。
可他让人检查过防风的尸体,死因是被人掐住喉咙窒息而死。但沈朝凰不过一个刚及笄的女子,怎会有那个本事能够掐住武功比她厉害不止一倍的人的咽喉。
况且他也差人问过昨晚见到过防风的那些邻里相亲,都说他是追着一个红衣女子去小巷的。进去不过半息便见那红衣女子踉跄从巷中跑出,不知去向。
灯会人多眼杂,混进来个刺客也悄无声息。保不齐那些人就是看到防风的模样,知晓他是自己的心腹。又见他单独一人进了巷子,这才起了杀心。
甚是会脑补的萧闻璟思来想去也只能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看向沈朝凰的眼里也少了一丝警惕。换上一副满是心疼至极的模样,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细声安慰。
“我竟不知他是这样的人,曦儿莫怕,日后有玉泽护着你,不必担忧。”
称呼转变只在一瞬,沈朝凰低垂着眼,已然将他拿捏住。但她也未曾松懈,湿漉的眸子抬起,仿佛面前的人是踏着七彩祥云前来拯救她一般,沈朝凰又挤出了两滴泪。
“曦儿别的不求,只愿玉泽哥哥相信曦儿便以足够。”
不得不说,这番话着实取悦了萧闻璟,他抚了抚沈朝凰的发丝,似有千万般无奈叹了口气,仿佛这句话甚是让他苦恼,温然一笑。
“我自是信你的。不想那些事了好吗?昨日回去后我便已然后悔,为何将你抛下了。不过还好,曦儿没有生我的气。”
说罢,萧闻璟指挥门外几人端着锦盒进来,一一打开将里面东西展露出来,看着沈朝凰的目光温柔多情。
“这些是赔礼。”他道,“若曦儿原谅我,那就把这些收下吧。”
沈朝凰望去,那些个锦盒里无一不是华贵物什,也亏得萧闻璟为了讨好她下得去手。不过,白白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虽这样想着,但面上还得推脱几分,颇为害羞一笑,沈朝凰摇了摇头:“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曦儿受不起。”
“那你就是不肯原谅我了。”萧闻璟眉头假意蹙起。果不其然,面前的人迅速慌了神,连连摆手:“不,不是这样的。”
“那便收下罢。”
萧闻璟不由分说的把锦盒里的嵌着红宝石的双鸾点翠步摇插进发梢,眼神些许恍惚:“你戴着果然好看。”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萧闻璟咳了咳回神。既然来沈府的目的达到了,那他也可以走了。
又同沈朝凰聊了聊,打算离开之时,忽的又被她叫住。
“玉泽哥哥!”萧闻璟回头,看着沈朝凰穿着一袭霁青绫罗朝自己走来,堪堪站定,道:“五日后百府设宴,不知殿下可否赏脸与曦儿同行?”
说完,她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低下头,满含娇羞:“此等重要宴席,当与重要之人一道才好。”
萧闻璟向来是不会拒绝美娇娘邀请的。非常痛快点了头,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牌递给了她,“若曦儿想见我,凭借此物可随时来见。”
沈朝凰收了。
见她拿下那块玉牌,萧闻璟眼里划过一丝算计。不枉自己铺设这么多天,终于能更进一步。
纵使沈家掌握赤羽军那又如何,只要拿下了这沈家嫡女,让她为自己卖命,那军权还不是手到擒来。
待他拿了兵权,再以通敌叛国的名义解决了沈家,他就是这南楚实打实的王!萧闻璟沾沾自喜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殊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沈朝凰站在沈府门口,望着萧闻璟上了马车远去,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
萧闻璟,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