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还是一个人，我们还将自己放在和他们同一个层次上。”夏油杰声音几近冷漠。

还不是一个被咒力和掌控别人生死操控的咒术师。

因为还将自己当作是人，所以会有道德，所以没办法将所有人一视同仁的铲除，没办法将什么都没做过的普通人连同渣滓一起杀死。

五条悟垂着头，周身的咒力开始暴虐。

夏油杰面不改色的挥了挥自己身边的空气，狂躁的咒力让空气甚至都有些浑浊。

“走吧，该回去了，别让千凛担心。”

回去的路上两人打听到有一个术式很偏是在机械方面的咒术师，说不定会对家入硝子的情况有解决办法，两人顺路拎着人回到了高专。

站在医务室门口，两个人都不是很想进去，他们很怕看到那副令人窒息的画面。

但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一起面对，一起寻找办法。

拉着终于吐够了的咒术师走进医务室，五条悟把人推到病床边。

七九擦擦嘴吧，站直身体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

一头棕黑的头发乱糟糟的，许久不搭理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整个人身形和安河很像，都瘦的像一根竹竿，这个人还穿着一身风衣，更像是竹竿外面裹了一层。

千凛一脸懵，夏油杰负责介绍他们带回来的人，五条悟则是一声不吭的在千凛身边坐了下来，拉住她的手。

千凛手指蜷了蜷，握住了他们的手。

“他的术式和机械有关，我们想或许可以让他来看看。”

千凛点点头，往旁边挤了挤，让出位置。

五条悟的手很冰，到现在又是一个字都没说，千凛很担心他的状态。

握着他的那只手轻轻捏捏他的手指，五条悟像是刚回神一样反捏住了千凛的手指。

七九大致检查了一下就摇了摇头，“这个情况我没办法。”

千凛瞬间回神，“为什么？”

被少女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七九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可不是单纯的机械问题了，还涉及到脑子……医学方面的问题我当然没办法解决。”

一颗制作精巧的子弹，子弹头部深入脑子，四个微小的机械臂伸出紧紧扣住她的大脑，想要取出来就必须让子弹的机械臂收回去，还得小心再小心，不能伤到脑组织，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七九越说越兴奋，“但是我可以研究！只要你们让我留在这里研究！”

被三个人盯着，七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嘴，又把头地下装蘑菇。

最后是千凛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七九。”七九还是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却不小。

七九？

这能算是名字？

千凛困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七九知道他们都不信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和户籍证明，两样东西都写着这个人的名字确实是“七九”。

“福利院是这天捡到我的。”

七月九日捡到的婴儿就叫七九。

千凛搭在学生证上的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把两样证明还了回去。

“研究，能研究到什么地步？”

七九“唰”的抬起头，被挡在刘海下面的眼睛亮的发光，“能研究它的构造，运行情况，最好的预想下可以打造出一模一样的东西！”

“能把这个子弹取出来吗？”

“唰”蘑菇头又低了下去，“不能。”

他刚刚说了，要把子弹取出来那是医学范畴，他做不到。

“而且……”七九犹豫，“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因为这颗子弹她的反转术式才一直在运转，假如这颗子弹取走，反转术式瞬间停止，她的身体……”

很危险。

那时候说不定才是真的死了。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

千凛三人当人看得出来，所以才在这里不停寻医问诊。

“除非时间能倒回到子弹射进去之前。”七九两眼放空自顾自嘀咕着。

他敢肯定，除非时间能倒退，不然咒术界大概是没人有办法的。

千凛听到这句话心神一动，五条悟渐暖的手心牵扯着她。

如果最后还是不行……还有最后一条路。

七九一点点往夏油杰靠，“让我多看看吧，研究研究，说不定是有什么方法的，说不定子弹里有回收模块，破译了就能把把机械臂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