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以念昨晚到家后陷入自我斗争,胡思乱想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一大早,她隐约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感觉头疼欲裂,抱头滚了几圈,挣扎了几下依然爬不起床,不一会,敲门声停了。
没过多久,她听到有人掏出钥匙插到门锁孔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传来,她蓦地惊坐起。
当初房东交代过所有钥匙都给她了,而她也没给过其他人。
所以,是入室抢劫?
她望了眼窗外,太阳都晒屁股了,只有傻子才这个时候抢劫,更不会提前敲门。
她打开卧室的门,只见一个大妈站在客厅里,手里挂着一串钥匙,似乎也在找人。
她留着一天短短卷卷的头发,常以念第一时间想到电影《功夫》里的包租婆。
见是个女人,常以念放心从房间出来:“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房间钥匙?”
“我是这的房东,你是孙宵的女朋友?”
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常以念脑子乱糟糟的。
为什么会新冒出来一个房东,她跟之前的房东是亲戚?
孙宵这个名字很熟悉……
不就是带她看房,跟他签合同的那个男人吗?!
大妈见她一副没睡醒的状态,直接撂话:“我来是提醒你们,房子昨天就到期了,打电话给你们也不接,敲门也不回应,我就只好拿备用钥匙进来了。”
听了大妈的话,常以念依然糊里糊涂的:“阿姨,我是三天前才租的房子啊,怎么可能会到期呢?”
“小姑娘你没搞错吧,我是这房子唯一的房东,谁给你租的房子啊?”
“孙宵。”
“他是之前的房客,也跟你一样是租房的,他收了你多少钱?”
常以念彻底清醒了,眉头拧紧:“一个月2500,年付加一个月押金,一共32500。”
“小姑娘你被他骗了,我劝你还是报警吧,这两天我都联系不上他,估计是跑了。”房东看了常以念一眼,有同情心但不多:“不过我得跟你说清楚啊,你被骗跟我没关系的,我这房子还是要租出去的,一个月3500,如果你想租我们得重新签合同,不然只能请你收拾行李搬出去了。”
常以念怔愣了会儿,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快速去捋清这事儿。
并未完全跟着大妈的逻辑走,她回屋找到手机,给孙宵打电话。
打了两次都是电话关机的状态。
“没骗你吧?他早跑了。”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去警察局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同伙呢?”
大妈挥了挥手,手里挂着的钥匙相互碰撞发出哐啷当响:“你这小姑娘真是不识好歹,就算去了警察局也是这么回事。”
常以念没再废话,大妈倒也配合,她拿好合同证件,大妈也带好房本和其他证据,两人一同去附近的派出所说了自己遭遇的情况。
民警看她们各执一词,分析他们手里的证据。
虽然这件事在常以念这儿是第一次遇到,天打五雷轰的,但对于民警早就司空见惯。
“姑娘,这位女士有房产证,房产证上写的就是她的名字,也有跟孙宵的租房合同,真相已经摆在面前了,你确实被骗了,当初你怎么没看房产证就直接租房呢?”
“我当时有点着急,又是第一次租房没经验。”常以念脑袋轰隆隆的,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警察:“警官,那我被骗的钱怎么办?我被骗了三万多,已经构成诈骗了吧。”
“对,你在这备个案,我们尽量帮你找到孙宵追回钱。”
“谢谢你,拜托了。”
常以念是和房东大妈一同走出派出所的。
“姑娘,虽然警察说会帮你追回被骗的钱,我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你看现在有多少诈骗的钱追不回来的,别说三万了,三十万三百万的多了去了。”
常以念默默走路,心情低落。
可是如果没有那几万块钱,她连再次租房的资金也断了。
“诶,我看你也可怜,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收拾行李搬走,不能再久了,这几天有好多要过来看房的,我得收拾收拾。”
常以念道了声谢,心情沉重地回到住所。
站在房间里,她看着被自己精心布置过的房间,崭新的粉色窗帘,毛茸茸的地毯,电脑桌旁细心养护的芍药,墙上亮眼的挂饰……
看到这些,所有的委屈蜂拥而至,大量的心酸感涌上心头,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下颌抵在上面,两排长睫落寞地低垂着。
一时间不知如何收拾,也不知何去何从。
不知过了多久,她拨了丁昕雪的电话,还没开口,电话那头激动不已:“念念!我跟你说云南很好玩,都叫你跟我们一块来了你偏不要,你等着后悔吧。”
“嗯,我下次有机会再去,玩得开心呀。”
常以念将要说的那些话吞了回去,因为她意识到找丁昕雪也不妥,除了会扰了小情侣的兴致还会怎样?
丁昕雪听到她的遭遇后肯定会让她再搬回去,那么陈凯又得搬出去,陈凯明面上不说背地里未必不抱怨,有抱怨就有芥蒂。
所以不能找丁昕雪。
可在京城,她还能找谁呢?
苏言澈?如果打电话给苏言澈,他一定会事无巨细地帮她解决掉这些麻烦。
常以念兀自纠结了会儿。
昨晚生日宴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本是一场浪漫的求婚,却因为一次意外搞得乱七八糟的。
嘉宾戳她脊梁骨的议论声萦绕在耳。
常以念摇了摇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哥哥添麻烦了。
可不找苏言澈,她还能找谁呢?
一个人帮着这些行李去酒店?
搬进来的时候是丁昕雪和陈凯帮她的,虽没住几天,但行李只会多不会少,她一个人根本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