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韵转身准备回家,一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人!
那人顺势将手里的半截烟蒂潇洒一弹,星火在空中滑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身体才从树干上起来,冲她摆摆手。
李寒韵先是一愣,待走近几步看清来人,她豁然笑了……接着就学着网上调侃的段子,扬声诙谐道:“幺,我那不婚主义的堂姐,回村啦!”
大伯家的堂姐,李慕真,海龟精英,年近四十,不婚主义;一条黑西装,修长高挑,短发干练,世界五百强跨国公司高管。
两人并肩走在暮霭里。
李慕真一米七六的大高个,将李寒韵映衬的有些娇小。
李寒韵刚准备询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只是话还没出口,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一定是大伯担心自己又不好多问,就派他的闺女过来看望自己了。
双手抱紧围巾走着的李寒韵,嗅到了旁边人身上浓郁烟丝的味道,不禁想到身边的堂姐,从小就是假小子形象,她会心一笑:“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你是个哥哥,帅哥哥,又飒又酷。”
李慕真双手插兜前有些内疚叹说:“哎,只可惜我这个帅哥哥,没给你这个妹妹撑过腰。”
李慕真的话让李寒韵心口猝然一绷,想到当年自己一个人为父亲的事苦苦挣扎的一幕幕,李寒韵苦涩一笑,往事随风,扭头望着她,自我调侃笑着:“我腰板硬挺,不需要撑腰!”
李慕真看着那一脸倔强的妹子,惭愧笑了笑,叹了口气:“哎,咱们得爷爷李德顺啊,老是埋怨,李家俩儿子生了俩闺女……所以啊,我就不甘心,女儿哪里比儿子差?!我从小就要跟男孩比,努力学习,打拼!我要做李家替父出征的花木兰!”
李寒韵垂眸抿嘴笑着。
李慕真忽然音色陡转,变得柔软了许多:“却也忽略了身边的人,比如你这个小妹妹。”
李寒韵心头一暖,撩起眸子倔强道:“我也不弱好嘛,也就是个头比你矮,学习不如你!但心与你一般,坚韧,独立,不需要别人呵护。”
李慕真盯着她,半晌豁然大笑:“哈哈哈,好好好!妹子,我真是爱死你了。”
李慕真忽然免得调皮起来,挑挑眉梢:“不过妹妹,你现在玩哪一出啊,豪门弃妇?!返璞归真?!你还真是咱们李家闺女哈。”
李寒韵理直气壮:“非也,我弃豪门!”
李寒韵将她跟沈川的这段荒诞离谱的婚姻,大体说了一遍。
李慕真听闻,满脸无语到忍不住一下子捏起了她的耳朵,愤愤:“我说妹子,你这脑子……不是挺好使的嘛?!怎么会做这种糊涂事!”
“啊!”李寒韵猝不及防,蹙眉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扁嘴道,“你还捏我耳朵?!”
李慕真气鼓鼓松开手,满脸炸裂之色,哼声反问:“合约婚姻?一结婚就出家?!!你俩当结婚是过家家呢?!也太儿戏了吧!”
李寒韵理亏般牵了牵嘴角,如今回想起来也感觉荒谬绝伦!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昏了头呢……」
但初见沈川的刹那,他的那双多情眸,当初曾给她不小的震撼与心悸,那深幽的、满池碎芒尽散的眼瞳,是李寒韵在现实中见过像文字描写的那般最美的金轮;他的气质如芝兰玉树一般的儒雅冷峻,灵魂如菩提一般纯善高洁……
不得不承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寒韵也是好色之徒!
沈川那专注看着前方,深邃到让人心悸的眼睛,即便被他伤了点,如今想起还是全然记得他的魅力……
“该!”李寒韵回想如今的境地,不禁对自己愤愤骂了一声。
李寒韵擎着一脸无奈,微微扬起脸:“色欲熏心,只能用这四个字解释的了!”
“啊?!”李慕真忍不住尖叫一声,挑了挑单侧眉梢,满脸无语:……
李寒韵见她如此表情,一时间小女孩的那种不服气窜上脑门,她梗着脖子反问:“你说一个帅气、绅士、有学识、有教养的男人走到你面前,向你求婚你心不心动?!我可是肉体凡胎。”
“我不心动!”李慕真干脆利落,接着轻笑摇摇头,“见多了!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向下兼容。”
这一次换李寒韵愣怔,双眸颤颤望着她,这个一如既往的酷bog,哦,不!姐姐!
李慕真面容疏阔,言辞犀利又直接:“一个男人,他的眼界、财富、社会地位都远高于你,却仍然弯下腰捧住你的爱,拥住你的那一刻,不是你依靠他,而是他渴望你。可是现实是,沈川这样的上位者很难被打动,更何况他早已轰轰烈烈地爱过了,早就有人为他翻山越岭过了!”
李慕真剜了李寒韵一眼,“哼,傻妹子啊,阶级这东西,你上不去,他下不来,最好的结局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