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昭信后离宫后,许多人与事都在潜移默化发生着改变,慕湛不再是曾经那个对爱还略显天真幼稚的男人了,而他自己也变了。
“你我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
对于他谨慎的疏远,慕湛脸上却没有意外,即便刻意用了询问的语气。
他不禁又神色淡淡道,目光若有所思。
“大概是人长大了,就总是爱怀念过去,朕现在经常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其实仔细想想,那时候虽然没有现在这般风光富贵,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尽管也有过不少悲伤,但似乎却也远比现在要快乐痛快许多,现在朕虽然什么都拥有了,但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又什么都不曾留下。”
小时候总是想要变强,盼着自己以后能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运,得到想要的一切,但是蓦然回首,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更多重要的东西。
“陛下多虑了,您富有四海,乃是天下最尊贵富足之人,就算有少许不如意之事,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情劫,感情一事,也无非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渡过了,也就都慢慢释怀放下了。”
慕瑜只当他是还放不下昭信后,于是不禁又温声宽慰开解他道。
大齐有那么多出身高贵,美丽温柔的淑女,偏偏就选了李家一双姐妹,先嫁太子,又配东平王,他的两个最宠爱尊贵的嫡子,都指婚李家人,怎么就他李孝祯的女儿高人一等,独蒙圣眷,还不是因为心里依旧放不下那个人。
素来冷血薄情的慕湛,平时是那么自持身份,矜贵骄傲,没想到也会有痴心错付,为情所困的一天。
其实他为昭信后如此良苦用心,人家却未必会心领神会,知他的情,甚至把他的爱视为洪水猛兽,依然痛恨,更避之不及,也犹未可知。
“不谈这些了,你如此生分的劝慰,朕不喜欢,还是陪朕多饮几杯酒吧,也许醉了,咱们叔侄倒能敞开心扉,真正亲近聊聊心里话了。”
听他谈及慕君,慕湛内心不禁一痛,于是面上看着自然就有些兴致不佳。
他只是又刻意越过那些隐晦情思,然后一边干脆道,一边又动手为他们二人续满身旁桌案上的酒杯。
“今晚咱们叔侄一定要喝个尽兴,不醉不归。”
他不禁又劝他饮酒道,自己也执起酒杯,送至唇边缓缓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