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湿的毛巾小心的擦拭着安德烈的身体,巫曈想要避开那些伤口,可是安德烈身上几乎没有好肉。
巫曈眼圈再一次发红她赶紧扭头深呼吸,然后转头,拿出做实验时的冷静,巫曈终于用酒精擦拭了安德烈周身。
毛巾落在盆里,溅出几颗水珠。
“温度终于降下来了。”巫曈用手背触摸安德烈额头,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天上的乌云已经褪去,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那些灰白的东西被染上一层浅金色。
身后传来安德烈醒来的声音,她赶紧转身,撞入一双与屋外天空一般湛蓝色的眼眸中。
“姐姐,你来接我了吗?”安德烈说。
巫曈愣住,姐姐?她记得梦外安德烈也曾多次这样唤她。她以为是安德烈故意逗弄,可为什么梦境里的安德烈也会叫她姐姐?
或许是因为礼貌?巫曈小心扶起安德烈。
“小心,你知道你刚发烧了吗?”她问。眼睛不敢盯着那张缩小版的安德烈的脸。
“姐姐,这是梦还是你真的回来了?”安德烈伸出手想要触摸巫曈,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手时,抖了下又立刻缩回。
那双手布满划痕和烧伤,那是他从火场拼命逃出来留下的痕迹。
“别怕,姐姐回来了。”巫曈深吸一口气拉着安德烈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虽然不知道安德烈为什么叫她姐姐,但是她不想看到他流露出瑟缩、害怕、胆小的情绪。
这张脸她看惯了嚣张、面目表情、冷漠,独独不喜欢自卑的情绪。
灿烂如繁星、热烈如骄阳的笑容绽放在安德烈脸上,他扑进巫曈怀里,“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还好我没放弃终于等到你回来。”
巫曈本想回抱住安德烈,但是胸口突然的湿润让她举旗的手僵在半空。
眼睛盯着屋内墙壁上的黑斑霉点,发出无声叹气和满满的心疼。
认下姐姐这个身份后,安德烈像个小尾巴似的每天跟在巫曈身后,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整个福利院在安德烈的意识影响下只有巫曈和他两个人,直到有一天,巫曈在整理荒芜的院子时,在滑滑梯下发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白狗。
“安德烈,你看这里有只小狗。”巫曈很高兴,这个梦里终于出现其他生物,或许这代表梦境的继续。
虽然表面不显每天只是和安德烈在一起生活,但巫曈其实很着急,因为她害怕梦境时间过长,她……亦或是安德烈会迷失在其中。
随着巫曈的呼唤,一个看起来大约16、7岁的少年出现在院子。
眼前这个一天一个样的安德烈也是巫曈担忧的地方,自那天认下姐姐这个身份后,安德烈就开始长大。外表、身高、声音、认知……每天都在靠近成年后的安德烈。
在这个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不知为何巫曈有些担忧。
所以今天看到小狗,巫曈时是很高兴的。
“确实很可爱。”安德烈盯着巫曈开心的侧脸说,逐渐过渡成灰蓝色的瞳孔染上些许巫曈脸上的愉悦。
巫曈以为他说的也是小狗,高兴的将小狗举到安德烈面前,“既然是我们找到它,给它取个名字,以后就是我们的小狗了。”
眼前一晃,多出只冲他吐舌头的小狗,安德烈愣了愣,然后道“取名字?”
他看着小狗,在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属于他,“我来取吗?”他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慎重。
巫曈没发现,她逗弄着小狗,看着它吐舌头憨态可掬。“对。”
阳光定格在这一刻,落在巫曈和小狗身上,灿烂的光芒突然像烟花般炸开。
“White,它的名字。”安德烈伸手摸了摸white的下巴,痒痒让它的尾巴转的像螺旋桨,躲着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发出第一声汪叫。
“他喜欢你。”巫曈笑着说。“以后white就交给你照顾。”
身边有姐姐和小狗作伴,福利院难捱的日子也松快许多,时间像是一把竖琴,划拉着到了圣诞节。
这个节日似乎对安德烈很重要,福利院变得热闹起来,往日看不见的人影都出现。
巫曈观察着这个梦境的一切变化,说真的如果不是福利院只有安德烈、white和她,她一定会迷失在这个过于真实的梦境。
受伤会疼,不吃饭会饿,着凉会感冒的过于真实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