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自从回国后苏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白槿殷红如花瓣的唇抿了抿,还是坚持说;“房间有烘干机,你可以脱下来烘干之后再换上,不要冻感冒了。”
闻言,苏潼动容了,她现在一身衣服湿漉漉的粘在身上,确实难受,倒是只听人劝的奶包子,她起身进浴室换上了浴袍,反手将自己的衣服扔进了烘干机里。
身子轻快了之后干事也麻利,苏潼撸起衣袖,露出了半截藕臂,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医药箱。
应该只需要碘伏和创口贴就好了,苏潼拿出药瓶向床边走去,白槿正坐在床边,她褪下袜子,露出姣好白皙的脚踝,踝关节透着点点粉泽。
道具组的失误按理说苏潼也有连带责任,她看着白槿后脚跟的伤口,磨破了有指甲盖的大小,怕是未来几天穿鞋都会疼。
“对不起,是我的失职。”苏潼满脸愧疚,单膝跪地,将白槿的脚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而后用棉签蘸取碘伏,少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处。
她的动作已经尽量轻了,白槿忍着细微的刺痛没有出声,她们离得是如此的近,近到白槿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苏潼还是如以前一般,奶乎乎的,稚气未脱,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正包扎伤口的苏潼专注得紧,鼻息间忽地沁入了一股好闻的木槿香,这是白槿身上的味道,她抬头,对上了一双美眸,一时间,苏潼呼吸微滞。
封闭的房间莫名变得有些燥热,连带着苏潼的视线都开始模糊,她慢慢起身向白槿逼近,直到鼻腔填满了木槿味才知足。
面对这一举动,愣是白槿都赤红了耳朵,她的手正在被苏潼柔软的掌心覆盖,一寸一寸,十指相扣,她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顺从心意闭上了双眼。
苏潼自然而然地搂过她的细腰,轻轻往上托,白槿配合地向后挪动,直到整个人完全仰躺在床上。
床头灯漫着昏暗的光亮,白槿一头秀发倾泻而下,遮住一侧的脸颊,小半张脸隐匿在茵影中,在灯光下投了一道浅浅的影子,光影若明若暗,呼吸缠绕交织。
“潼,我先去洗澡好不好?”白槿环抱着苏潼的脖颈,双手紧攥着她的浴袍,因害羞声线压得极低。
苏潼眸中雾般迷离,脸颊蹭在白槿红得发烫的耳廓。
说罢,白槿起身去了浴室。
白槿走后,木槿味也随之散去,躺在床上的苏潼意识逐渐汇拢,她抬手扶了扶额,目光涣散地看着天花板。
而在回忆起方才画面的苏潼差点原地去世,她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压上了白槿,她可一点歪心思都没动过,简直百口莫辩。
浴室内的淋浴声清晰可闻,奶包子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
跑吧,渣女行为。
不跑,痴女行为。
无论如何,这个房间不能再待下去了,现在是夜里十点,苏潼紧了紧腰间的系带,开门探出脑袋,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出来。
风雨不见停歇,反而更猛烈了,苏潼站在窗边看着树叶被吹得四散飘零,酒店有地暖,所以她算不上冷,外面再往远处便看不真切了,黑压压的一片,狂风呼啸犹如怒吼,似要吞没这座城市,一阵强烈的无助感还是袭上了心头。
想回家了,苏潼抵着窗缓缓蹲下,修长的手指不停地在地毯上戳啊戳。
这时,耳畔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闷闷声响,苏潼充耳不闻,她现在没心情去理会旁人的眼光,待那人走了便是。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清香所有若无地飘了过来,清冽好闻,莫名有些安神,脚步声由远及近,就在苏潼跟前,那双高跟鞋停住了。
苏潼僵硬地抬起头,待看清那人的脸庞,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在抑郁。
“安舒筱?”
她还穿着工作时的白衬衫,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如此简单的搭配都是赏心悦目。
“陪客户都陪到酒店来了,真是难为苏家大小姐为了安氏集团出资又出力的。”安舒筱戏谑地调侃道。
是熟悉的味儿,小嘴儿跟淬了毒似的,这会儿苏潼倒是受用得很。
眼前这只奶包子闷闷不乐,嘴角也耷拉着,身上仅裹了件浴袍,领口露出的那半截锁骨在灯光下流转着莹莹光泽,安舒筱偏头挪开目光,将外套扔给了她。
苏潼怔愣地看着手中地外套,犹豫片刻后还是穿上了,真是万年铁树开了花,安舒筱居然做好人好事了。
“舒筱,你车钥匙没拿。”追出来的林知芙正好撞见苏潼披外套,顿时明白了什么,摇曳着傲人身材款款走到了安舒筱身侧,对苏潼友好地伸出手:“这位想必是苏小姐吧,幸会。”
这就解释了安舒筱为何深夜还会在酒店,苏潼的大脑显然不够用了,这会儿屋里还有个在洗澡的,她抬手回握住了林知芙,还不忘礼貌性的回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幸会。”
如果事情到这就结束了,那苏潼勉强也算能接受,沉寂的空气中回荡起锁芯机械转动的声响。
“哟,又是个美人儿。”林知芙挑起嘴角,饶有兴味地观赏着苏潼的表情变化。
安舒筱依旧是站在原地,只是那直达眼底的疏离与冷漠,让苏潼后背霎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