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韩王姜无忌谋反,与大虞边境动乱,血色染紅了大漠的烟火长河,兵刃不知分离人间几何,百姓十室九空,金戈与风雨的碰撞与血腥相融,家国恨意漫延牵动着每个人的心,也包裹着楠柠。
刚步笈年的她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为生民立命,更添一丝英气,又是帝姬近待女官,白引得无数士族青年伫立思慕。
她却然是瞧不上眼的,锦衣之下,达官显贵之族,大部分都是些清雅文生,亦互些浪子平日无事流连于勾栏瓦舍,看些花草,赋几句风骚词曲,逗些金雀,醉生梦死。
但又抵不过慕名而来之人,还有些许人家求到了御前…
“陛下,臣待我大虞三代君王,不敢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也是忠君爱国,兢兢业业,而今老臣已至暮年,怕也没有多少年活头……”右相冮暮城身着紫金官袍,自有官帽压住他花白的丝发,已是七十有五,依然身板挺立,不输君子意气,双手执玉笏拱手请命,大有一种视死如归之态。
“右相这说的什么话,您从小看着孤长大的,父帝在时要孤称您一声江伯父,又追随父帝戎马一生,孤方才登基,也亏得您替孤稳定朝局,孤方能坐稳这冮山,您这话,倒叫孤不知所措……”姜姝妍有些迷糊,转向一旁的崔以辰问了问时辰,得知才刚步寅时,又迷迷瞪瞪的往他身上靠了靠,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刚眯着,我的命就不是命啊,有什么事不能下朝再说吗?非得这时求见。
崔以辰看了看困的睁不开眼的姜姝妍,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江暮城,思考了一瞬,又轻轻晃了晃搭在他身上的人,却见小人微微睁眼,张口道“有事……嗯……您说……孤……尽量……办……办到……”又沉沉砸上了崔以辰的肩膀。
却见崔以辰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人往身上揽了揽,右臂环抱着她,看着她睡了过去,在江暮城震惊的目光下,对着怀中人的额头轻轻一吻……
好家伙,都不带避人的,冮暮城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假装低头沉思。
崔以辰正视着他,良久,终是启唇道:“老大人直接说便是,待陛下醒时,余自会转告。”
“那便劳烦殿下代奏,臣想替臣子请婚……”
“哦?请婚谁?”
他深吸一口气道“陆大人。” “谁?!”一旁的姜姝妍被吓了起来,也不困了。
哦,陆大人,哪个陆大人,嗯?不会吧,没记错的话,满朝文武只有一陆大人,那就是楠柠他爹陆长清,这老头儿他儿子口味怪重的。嘶,他儿子谁来着,好像是江凌风,那个小时候和她玩的廷好的,还说过要娶自己的江凌风,前天刚去了边境平叛,姜姝妍有些不可置信。
她瞪大了双眼,有真诚的发问了一遍:“这是凌风临走前的愿望?”
“不,犬子毫不知情。”
哦,不知情,老叔你选儿媳妇品味怪独特……
“要不您再问问他呢?”她还想再替江凌风争取一下,况且陆家耶,又怎么说,这也不符合伦理啊!
“不必了,臣意已决”
“您再考虑考虑。”
“臣……”江暮城抬头看了一眼姝妍,又心虚的瞄一眼崔以臣。
“陛下,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与否?”
“卿请说。”
“不知,可否请王上先行回避?”他又心虚的瞄了瞄崔以辰。却见崔以辰,面色依旧清冷,只是一直盯着姜姝妍。
姝妍看了看崔以辰道:“不必了,我们夫妇一体,您但说无妨。”
江暮城像是下了好大的勇气,深吸了一口气:“臣知臣子幼年不懂事,曾说过要娶陛下之言,但童言无忌啊,今您又与王上伉俪情深,恩爱有佳,实不宜为一已私欲,误臣子终身啊!”
“江伯伯误会了………”看着身边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姝妍紧急打断了他。我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吗?这么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