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水田的事儿已经是委屈了家里哥儿,这会儿可不能让家里哥儿再吃亏,便是他们讨不得好,也要说几句话痛快话舒畅舒畅。
“哼!我算是知道了,你万家就是一窝子没脸没皮的死狗,你家那亲戚万长青就是条哈巴狗,整日跟在我家哥儿后头流哈喇子,可惜我家哥儿根本看不上他!”
“你这人,你这人!”林秋月不擅与人争执,虽是生气,却是半天不知道怎么反驳,只着急去看一边的马翠兰。
马翠兰黑着一张脸,并不言语,那王阿娘见了更是嚣张,继续骂道:“你家这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什么顾忌亲戚,水田那事儿老娘就看出来了,他哪里是顾忌万长青,怕是他自己看上徐家那个破哥儿了,也是啊,破烂货配破烂货,两人绝配!”
“骂完了?”马翠兰开始撸袖子。
王家两口子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戒备的盯着人看了两眼,眨眼间马翠兰已经几步上前,拽着王阿娘领口提溜着人,让人动弹不得之后,连着给了人几个耳光。
打完了人,马翠兰才放手,那王阿娘这会儿都站不稳了,几个踉跄之后,直接跌倒在地。
“你,你这恶婆娘,你如何敢打人啊?”王阿爹不敢相信,既想要去搀扶倒地的婆娘,又不甘心的指着马翠兰骂,欲上前教训人。
可惜,马翠兰原本就长得结实,这会儿又有万冬阳护着,他瞧着恶霸般的叔嫂两个,心里畏惧,害怕自己也被打了。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万家就是一屋子土匪,那是一点道理不讲的!
难怪啊难怪,难怪他家儿子敢对一个小哥儿动手,原来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啊!
“我呸!”马翠兰一手拨开挡住她的万冬阳,指着那两口子道:“少说那些没用的!我小弟脾气是不好,但从不会无故欺负人,你家哥儿如何惹了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定是你家哥儿该打!”
说罢万冬阳打王哥儿的事,马翠兰指着地上装相的王阿娘继续开口:“至于她,更是该打!方才,我已是对你们手下留情了,按她方才说的话,我没有把她的嘴巴撕烂,已经是看在你们新落户,不好太为难的面子上了。”
马翠兰的话,那两口子显然不认,马翠兰也没和他们费功夫,干干脆脆说道:“就凭你们污我族叔名声,就该撕烂你家婆的嘴!”
“没错!”万冬阳立马懂了,他把话接了过去,满脸的理直气壮!“你们说我小叔看上你家哥儿可有凭证?汉子的名声也是名声,你们污我小叔喜欢你家哥儿,万一给旁的姑娘小哥儿听了去,耽误了我小叔说亲可是大事!
你们也别狡辩,我可没冤枉你们,我小叔前阵子才亲自将你家那对厚脸皮的哥儿赶下车,你们哪里来的脸说我小叔看上了你家哥儿?真是猪八戒照镜子。”
“一脸的丑相。”林秋月躲在万母后头,小声给人补充,生怕王家两口子听不明白。
王家两口子万万没有想到,这万家竟是没有一个好惹的,如今他家只一个男人在家他们都惹不起,若是等万家另外两个儿子还有万家当家的回来,他们岂不是要吃大亏?
两口子想到这里,一直倒在地上装相的王阿娘也不装了。
讹人只能讹那心软是势弱的,这家子是土匪讹不到,害怕再次被打的王阿娘一个心虚,立马爬了起来,赶紧同自家男人一起走了。
“走的还挺快,还有老三的账没算呢。”马翠兰搓着手一脸的失望,方才只算了万长青的帐,他们诬赖家里老三的帐还没算呢。
这边,王家两口子出了万家门,还狠狠瞪了门口的柳欺霜一眼,怒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看看,看看也不行啊。”柳欺霜小声回他们,可惜两人已经走远了。
“小花,我回去了,你的衣服我明天给你送来。”
“那你下午来吧,我们去那边的大水沟玩,去爬油桐树。”万小花话落原本想进屋了,瞧见柳欺霜手腕上破破烂烂的花环愣住了。
“柳哥儿,你也喜欢花啊。”以往柳哥儿只摘花给她,她还以为柳哥儿不喜欢花呢,没想到一个破破烂烂的花环他还舍不得丢。
柳欺霜右手不由一颤,但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回道:“好。”
这算是应了先头约定,他明日会早些来找人玩。
柳欺霜回家之时,他阿爷已经回去有一会了,而且上门告状的周家人也已经被徐仕凡打走了,他便不知道,今日他阿爹竟是难得维护了他一场。
听他阿爷说,周家上门又被人他爹打走的事儿,柳欺霜却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
这夜,他和那周老幺和王家两个哥儿一样大半夜都没睡着。
周老幺是因为占便宜没成还被打,实在是不甘心。
王家两哥儿同样是不甘心,但他们不是因为被打,而是因为想不通被打原因。
王春雨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何柳欺霜推了万冬阳下水田不止没事,万冬阳对他还更好了,他只是依葫芦画瓢推了万冬阳一下,就要被他一脚踢飞出去。
柳欺霜同样不明白,但他想不通的事和万冬阳无关,和他爹有关。
自打他那边的阿奶对他变了态度,他便有些不安,这会儿他爹也这样,他更是不安。
他觉得,他爹应该是准备给他说亲了,而且对方和徐家有干系,否则他们不会是这个态度。
亲了一口枕边的破烂花环,柳欺霜慢慢闭上眼睛有了睡意。
“不怕。”
他户帖在阿爷手里,他的亲事他爹娘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