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放心。”
孟梵茸蹲在树一旁哭得伤心,好似要把这两天的委屈全哭出来,止都止不住。
他问了对方无数遍会不会走,木又笙始终一个答案——不会。
“喂,有必要吗?我都没哭呢。”
木又笙两只手背在身后,无可奈何地说,很想鄙视他。
鼻尖嗅到好闻的带有草木清香的味道,沐浴着阳光,毛孔得到释放,她全身心放松,但面前这个煞风景的人……
孟梵茸抬头望向她,正好那一瞬间,泪水从眼角落下,滴落在他手背上,晶莹剔透,啪嗒啪嗒,这下真变成小水龙头了。
“他们好坏啊,怎么可以不让你上学。”
“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木又笙笑出来,一点都不难过,从口袋摸出一张餐巾纸,安慰他:“没事,坏人是不会如愿的。”
“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跟这种父母生活得多难受啊。”
孟梵茸哭得一抽一抽,不一会那张纸已经沾湿他的眼泪,眼看他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到底要哭多久,这有什么值得哭的吗。
木又笙一边想着,一边说:“谁告诉你我跟他们住?”
“他们都有各自家庭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不说还好,听见她更不容易的处境,孟梵茸震惊得忘记掉眼泪,他还以为之前木又笙在开玩笑,哪个高中生一个人住啊,毕竟一个未成年女孩子,一个人住太不安全了。
“那你会害怕吗?”
木又笙摇头:“不会,没人敢欺负我,我会揍人。”
两人心平气和地说话,应该算和好了,木又笙心情还不错,愿意多说几句。
这里难得祥和的氛围,跟楼上办公室紧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她不想再管凌芳和木军河的事,多解释一句都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多想一秒都让她浑身恶心。
孟梵茸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虽然她才十六岁,但也不小了,很快就能成年,很快就能真的自由。
一个站着一个蹲着,木又笙想到好久之前的偶遇,反正两人心知肚明,她就直接说出来了:“你不是见过吗?”
“什么?”
孟梵茸的眼泪来得快去得快,只不过鼻子眼睛红红的,整体状态差不多调整好了。
他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见过我打人吧。”
这是肯定句 。
孟梵茸的双颊唰一下就红了,因当初偷看的行为羞愧,于是下意识想撒谎,不过没能成功,他简单一“嗯”,算是承认了。
“那就是了,我打架很厉害的。”
这话怎么有炫耀的意味。
“我支持你打架,前提是千万别受伤。”
孟梵茸吸了下鼻子,还是很担心,“你是不是要上去了?”
事情还没处理完,她这个当事人确实得在场,方才无缘无故拉着孟梵茸出去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她还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你去上课吧,我一个人对付就好了。”
孟梵茸不适合参与进去,木又笙怕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气晕在办公室,她是没什么介意的,除了有点丢人。
二人在楼梯口分别。
孟梵茸小心翼翼问:“可以告诉我你爸妈为什么会来学校吗?因为什么事情?”
“表面上嫌我申请贫困生补助太丢人,实则看我太优秀嫉妒我,想让我滚回老家。”
一针见血。
“世界上真的有父母会嫉妒自己孩子吗?”他感觉三观收到巨大冲击,木军河一些话让他一辈子无法理解。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孟梵茸很不好意思:“那个什么补助,你没拿到吗?”
“嗯,真可惜。”
他短暂地沉默,过后忽然大情绪解释:“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好意。”
木又笙明白他所说,没回答,眼神交流一番,随即上楼去办公室。
“木又笙。”
孟梵茸目送她走了几步路,又喊了她的名字。
木又笙疑惑。
“没什么,我去上课了,你马上就回来了是吧。”
“嗯,我很快就来,你好好听课。”
-
重新回到办公室,木又笙无视木军河和凌芳愤怒的眼神,面对他们的质问为垃圾,她走到赵清霜旁边,对方问:“发生什么了?”
“我让孟梵茸去上课了。”
她在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