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问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方身上一些他没有的特质吸引了他吧。
……
“我可以冒昧问一句吗?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学校给了多少奖学金,让我羡慕羡慕。”
木又笙没隐瞒:“三字开头。”
“我去!这么有钱!”
她挑了下眉,“努努力你也可以拥有。”
孟梵茸双手托着下巴,“梦里吧,晚上你把枕头借我枕枕就能梦到了。”
基本上都是孟梵茸说一句话木又笙答一句,其实也挺没意思的,木又笙都要睡着了,她昨天在便利店待到很晚,睡眠有点不足。
孟梵茸得知她现在在做两份兼职,心里蛮不是滋味的,欲要开口说话,不巧对方来了个电话。
木又笙就坐在位置上接。
“喂,有事吗?”
孟梵茸静静看着她打电话,面色逐渐凝固,变得不耐烦,最终眉眼愠怒,他感到害怕,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生气的模样,和冷冰冰的样子不同,更有攻击性。
“别打电话给我了,不想听你说话。”
“就这样,这周不来,你女儿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补课?呵,好啊,一个小时两百块钱。”
“……”
孟梵茸抬头,捕捉到关键字眼,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他点完菜就把菜单交给服务员了,想着待会找个机会把账给结了,这可是他妈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不能让人女孩子付钱,那样太没品了。
孟梵茸杜绝一切会引起木又笙讨厌的行为。
待她打完电话,菜正好上齐。
孟梵茸听完全程,猜不到她们在说什么,试探地问:“谁啊?”
“讨厌的人。”
她说不出“我妈妈”二字,也真心觉得凌芳不配。
“吃饭吧。”孟梵茸说。
餐厅响起舒缓的音乐,这个点只有他们一桌人吃饭,就显得环境更加静谧了。
木又笙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不吵不闹,值得享受一番。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午饭过后两人继续转转再各回各家,这顿饭也应该和谐地度过。
谁料到,孟梵茸脑袋里回荡着方才听到的几个字眼,什么补课什么钱,他忽然开口:“木又笙,你能不能当我家教,教我学习,我付你钱,具体多少你说个价。”
木又笙放下筷子,咀嚼的速度放慢,视线定格在孟梵茸面前的菜上。
他没意识到对方表情变化,自顾说着:“真的,这样你每周都能来我家了,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假大空地想象着。
“你也在施舍我吗?”
木又笙的语气仍然从容,故意不跟他对视,姿态冷漠,如同站在广袤沙漠的中央,她是一粒孤独且平静的沙砾,而孟梵茸,是遇沙则化的水滴。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没有。”
孟梵茸不喜欢被误解的感觉。
“你知道我拿不到贫困生补助了?所以可怜我?”
木又笙脑袋一歪,在问他是不是这个想法,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只相信内心的直觉。
“我从来不可怜人,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孟梵茸也罕见得固执起来,他非常不喜欢木又笙如此贬低自己,大家都是平等的人,甚至对方更优秀,比他更厉害。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平时没教过你题目吗?你之前怎么没说付我钱?”
他被气到说不出话,面对咄咄逼人的木又笙,想生气可气不出来,“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没有。”
“我是缺钱,但不是乞丐。”
木又笙直直盯着他看,眸底一闪而过的失望,看到面前一大桌的菜,有点想吐。
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在意他的。
“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根本没有任何这种虚伪荒谬的想法,你知道的,我想帮你,我想我们都开心。”
“可我不开心,我讨厌。”木又笙打断他的话,孟梵茸清晰注意到她的眼神透露一股厌恶,深深刺痛他的心,他无法解释,张张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内心深处就是觉得我需要施舍,不然不会用帮助这个词,我很可怜对吧,没有幸福的家庭没有开明的父母,口袋比脸还干净,整天窘迫地打工赚钱,除了长了一张容易被造谣的脸和会做几道题,比不上你万分之一,所以你很得意。”
“谁跟你这么说的?”
孟梵茸也吃不下饭了,心脏疼、眼睛疼、胃疼,全身哪哪都疼,如果能有后悔药,他想回到前几分钟,他绝不会说那几句话。
可就算今天不说,下次也总归哪次会触到她的逆鳞,因为两人之间的误会已经很深。
木又笙她,明显对他有偏见。
孟梵茸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现在火气上来了,他声音怪大的:“你不能这样说我!”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自木又笙接完那通电话,她的能量值明显下降,说话直来直去,很伤人。
“不是。”孟梵茸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木又笙待不下去,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孟梵茸也没心情继续吃了,追上去,嘴里还说:“等等我。”
外面的天气没有前半小时明媚,空气像是漂浮着浓烈的灰尘,令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