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房间,林小满缓缓睁开眼。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两枚玉佩正安静地挂在颈间,温润的玉面上流转着淡淡的蓝光。指尖触碰的瞬间,一段模糊的记忆突然闪现——漫天飞雪中,一个婴儿在她怀中啼哭。
"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门边传来。秦墨倚在门框上,一袭墨色长衫衬得他身形挺拔,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林小满注意到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指尖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芒。
"我们...真的回来了?"她撑起身子,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暗河的湍流中,白先生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时间会给出答案..."
秦墨走近,递来一杯温水:"三天前,赵统领在青河滩发现我们。"他的眉头微蹙,"军医说我们昏迷了整整七日,身上却没有明显伤痕。"
林小满接过水杯,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一震。一段破碎的记忆突然浮现——秦墨在时之狭间捏碎金色心脏的画面。她猛地抬头,正对上秦墨同样震惊的眼神。
"你也想起来了?"她小声问。
秦墨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只是些片段...我记得一个婴儿,记得巨大的沙漏,但细节..."他按住太阳穴,指节发白。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府中侍卫在换岗。林小满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问道:"现在是什么日子?"
"永和十七年,霜月廿三。"
这个回答让她浑身发冷。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可现实中的时间似乎只过去了七天。更诡异的是,她分明记得在时之狭间时,白先生说过"三十年"...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将军,老夫人请您过去。"侍女在门外轻声禀报。
秦墨应了一声,转向林小满时,眼中带着询问:"要一起吗?"
林小满刚要点头,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玉佩变得滚烫,一段陌生的记忆强行闯入脑海——老夫人手持铜镜,镜中映出的却是苏满的脸!
"我...晚些再去。"她勉强稳住声音,"想先整理一下。"
待秦墨离开,林小满立刻从枕下摸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纸张已经泛黄,但上面记录的日期证实了她的猜测——他们确实"丢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最奇怪的是,笔记本最后几页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水浸过。她明明记得这些是记录时空理论的笔记,现在却只能辨认出几个零散的词:"沙漏...心...代价..."
午后,林小满在秦墨的陪同下来到书房。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书架上积了薄灰,显然很久没人来过。
"奇怪,"秦墨皱眉,"我离府前明明吩咐过每日打扫。"
林小满的视线被书桌吸引。桌面上摊开的地图被几本兵书半掩着,墨迹新鲜得像是刚画上去的。她小心拨开兵书,一张羊皮地图赫然呈现——红线从京城蜿蜒至西域雪山,角落题着"时之源,沙之始,唯有心诚者可渡"。
"这地图..."秦墨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不是我放在这里的。"
林小满的手指刚触到地图,羊皮纸突然泛起微光。红线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最终在山脉某处形成一个漩涡状的标记。更诡异的是,她分明看到墨迹中闪过一丝金光,就像...秦墨体内的蛊毒。
"雪山..."秦墨的手指悬在地图上空,"传说那里埋着上古时期的天门残骸。"
"白先生提过,沙漏的源头就在雪山深处。"林小满回忆道,"如果能找到它..."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赵统领大步走进来,铠甲上还带着未化的雪粒:"将军,边境急报!"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地图,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林小满敏锐地注意到,他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闪过一丝红光,与地图上的金芒如出一辙。
"戎族骑兵在白鹿谷附近集结,"赵统领抱拳道,"探子还发现了戴着银面具的人。"
秦墨神色一凛:"多少人?"
"至少三百骑,但..."赵统领欲言又止,"他们似乎在挖掘什么,不像要进攻。"
林小满和秦墨交换了一个眼神。白鹿谷——正是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中转点。
"加派斥候监视。"秦墨下令,"准备二十精锐,三日后出发。"
赵统领领命退下时,林小满分明看到他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离开时的脚步声...轻得不像穿着铠甲的人。
入夜后,林小满独自在庭院里踱步。冬夜的寒气渗入骨髓,她却浑然不觉。太多疑点萦绕心头:消失的时间、突然出现的地图、赵统领反常的举止...
"林姑娘。"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满转身,看到赵统领站在梅树下,月光给他的铠甲镀上一层冷光。
"赵统领这么晚还不休息?"她不动声色地按住腰间的匕首。
"值夜巡查。"他走近几步,玉扳指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晕,"听闻将军要亲自前往白鹿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