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站在那里,劝道:“爷的嗓子不好,还是少说些话为宜。”
“你陪着我说话,我嗓子就好了。”胤禛说道。
谷雨见他坚持,只能走了过去。她没有坐在榻上,搬了圆凳,一言不发坐在了榻前。
胤禛瞧着她,失笑道:“你放心,我的病气不会过人。”
谷雨道:“爷,奴婢并未这般想,请爷明鉴。”
胤禛瞪她,“既然你请我明鉴,那我就鉴定了。你就是心狠,先前让我吃药,药那般苦,你也不关心一句。”
谷雨诧然,生病当然要吃药,良药苦口利于病,他竟然会出言抱怨!
“罢了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胤禛自顾自下了台阶。
身子本就难受,要是再与她深究,怕是在自找罪受了。
胤禛又往外挪了挪,拉着谷雨的右手,照着黄成交代的那般,仔细揉捏着谷雨的手腕。
“爷.....”谷雨浑身一震,慌忙往后缩。
“你别动。”胤禛拧眉,将她拉了过去,轻声道:“谷雨,你怎地对自己这般狠?”
谷雨听得一愣,胤禛无奈苦笑,低低道:“下大雨的时候,别人都在躲懒,就你在大雨中通水渠。你骑马伤了,也从吱声。从马上摔下来,你依旧咬牙死忍。”
他抬眼凝望着她,眸中浮起脆弱,“谷雨,你还有我呢,着实无需那般辛苦......你.....也别待我那般狠。”
谷雨从不觉着苦,他无法忍受之事,对她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
以前她为了活着努力,现在她是心无旁骛当差做事,养大谷冬,学习读书。
对她来说,坚定地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去努力,这些都算不得苦。
胤禛从出生起,就拥有常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东西。他理所当然的东西,她拼劲全力,可能连边都够不着。
不过,谷雨并不气馁,更没功夫想那般多,她惟有的,便是一腔孤勇,拼命往前冲。
骑在马上眺望天际,埋首书本中学习时,她的愉悦与欣喜,他不会懂。
谷雨默默收回手,道:“爷歇一阵吧。”
“我不歇。”胤禛浑身都不舒服,莫名烦躁起来,霸道地道:“我就要与你说话!”
谷雨顿了下,道:“那爷教我识字可好?”
胤禛斜乜着她,无语半晌,“你就这般努力,连片刻都耽搁不得?”
“奴婢在教小冬识字,起初奴婢连着满文一起教,现在奴婢会读的满文已经教完,小冬只能仅学习汉字。”
谷雨认真解释了,道:“奴婢愚钝,总是惹得爷生气,不知爷何时又会与奴婢一别两宽。爷的嗓子既然能说话,不若教奴婢读满文,奴婢能多学一些。”
胤禛:“......”
若非舍不得,他定会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