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愣了一愣,随即收紧,越来越紧。
终于。
“你可回来了……”一瘪嘴,想哭,她哪里和这个女人分开这么久过?
华宁笑的很有种讨好的意味,“对不住,是我太笨,今日可算是发现我一个缺陷了。”
“你还有缺陷?”
华宁:“对啊,我也才知道,我竟然不通乐理,要学会一首曲子好难。”
两人分开,京墨摸摸她头,“这叫什么缺陷。”
“好了,索性现如今都没事了,你怎么样?顺利吗?那东西有再刁难你吗?”
华宁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指尖掠过那道新生的莲花印记,似是喜欢的很,停留了一会。
京墨摇摇头,眼尾微红却笑得从容:“若再罚,我再破一次便是,总之我是一定会出来见你的。”
话音落,华宁骨笛尾部的妖神令,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那是妖神允许她们离开神地的信号。
那有着妖神的影子,却无半点妖神性情的神格,也缓缓出现。
“你二人考验完成,未达到神格认可,不予传承,请回吧。”
这话让两人均是内心一喜。
然而,当她们走出传承之地,事情还没完。
有一处地方,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敖北狼狈地从一片由幻象凝成的镜墙中跌出,发间还缠着几缕墨色藤蔓。
这位可爱的龙族少主,此刻全然没有往日的娇气,右手握着半截断裂的银鞭,左腕上法宝印记正泛着暗红警告。
这个像是开打了。
另一边,初华小老太太跪在一片血色海洋中,手里还残留着几分白色的动物毛发,累的眼中已无生机。
这个像是没唤醒。
“敖东呢?”
不远处,有一块被磨平的礁石,龙身女子浑身的血已消失,干干净净晕倒在礁石旁。
那眼瞳轻轻睁着,里面浮着层灰雾。
而丑橘,此刻正抱着膝盖坐在一座石像前,面前散落着七零八落的傀儡残肢。
这两人格外惨烈。
身形无大的变化,像是幻术所为。
神地的风突然变得冷冽,天光次第明灭,华宁腰间的骨笛在发烫。
空中渐渐凝聚出了那个妖神不喜欢的,去和祂有着五分像容貌的东西。
“神之传承,从来不是慈悲道场。”神格的声音像无数碎冰摩擦,“通不过考验,便要永远留在此处,成为神地的祭品。”
不知,是不是那骨笛,给了华宁勇气。
她握住京墨的手,“墨墨,我不想放弃她们。”
仿佛重演。
京墨依然只需要,回握住她,“我跟你一起。”
“你不是谁都不在意吗?”
京墨自然说,“我在意你啊。”
突然。
“你看着我。”华宁拉拉她,“看着我眼睛。”
当然行啊,京墨看着她在笑,眼眸弯弯,像个小孩子。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她真的爱她。
不是任何神念的影响,有骨笛的存在,华宁那微弱的神念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下一秒,她慌忙收回视线。
手被拉的紧紧的,“看出什么来了?”
华宁松开她,“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嗷。”
京墨松开她手,作出准备打架的架势。
手心空空,华宁怔了一下,把骨笛从腰间抽出来给她看,“或许是因为这个。”
“方才我便注意到了,这是什么?”
华宁答,“此法器灵巧玄奥,能破一切变化之术,在妖界,它确是个很实用的法宝。”
“破一切变幻术?”京墨呆了,“世间竟有这样的宝贝啊。”
而且,有这半颗妖神令,华宁更加的有底气,和神格说话完全不拖泥带水,“你需要的是传承人,而非祭品。”
她这会的声音像浸了月光的刃,清冷却锋利,“堂堂妖神,难道是靠着凡人凡兽骨血成神的吗?”
神格的眼瞳有些震颤,犯红光。
华宁不退反进,骨笛在掌心转出半道弧线:“我观同伴的试炼,敖北敖澜受限于实力,初华受限于精神力,敖东和丑橘自身强大,但她们心境已毁,这洽洽是你那不合理的第二关所造成的。”
她忽然笑了,“你方才也看到了,这骨笛的原主人,他至死都保持着吹奏姿态,想必是想用最后一曲替后来者破开迷障。神明传承,从来不是淘汰弱者,而是选择能带着同伴走出困局的人。”
“你……”神格的声音再度出现裂痕,“是神尊告诉你的吗?祂真的……”
“神尊?”华宁打断它,“可以说是吧,祂跟我说了你好多坏话,其实你本来就是祂的一部分,祂将你撕裂出来,你却不懂祂,你想失败者的执念,以至于忘了妖神最初定下的规则——传承者若能看透试炼本质,便可带同伴离开。而且……”
华宁看向沉睡的敖东和丑橘。
她此时,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她们几个人的故事。
华宁本不想多管闲事。
奈何,她们都是真爱啊。
“死去的人也可以回来,这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