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看着林醒的背影，没有再说话。

走出警察局，林庆辉和王芙立马迎上来。

问林醒怎么了。

林醒只说:“有个同学失踪了，叫我过来问问。”

王芙松了口气，说:“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林醒心想:“诶呦喂，您猜怎么着？您这也算说对了。”

但林醒不想再多说，就只是说不知道。

给黄薇琪发信息问她在哪。

没回。

林醒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谢自随倒是发了几条信息。

林醒一条一条慢慢回。

谢自随秒回林醒。

他就像是林醒的情绪雷达。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就没睡醒。

林醒坐在车后座，疲惫的闭上眼。

王芙和林庆辉也没吵她，以为她是吓着了。

——好，你再睡会吧。

林醒回到家躺回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林醒在房间乱逛，就是绕着床走。

窗外不远处的电线杆上停留着几只灰扑扑的小鸟。

林醒靠在窗边，又给黄薇琪打了个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

空荡的房间没有一点声音。

林醒蹲下靠墙缩成一团，她拿起手机给谢自随发信息。

——你现在在干嘛？

谢自随秒回——在写卷子。

——是暑假作业？

——不是。

——那你还差多少写完啊？

谢自随看着屏幕，感觉看到了一个可怜巴巴的林醒。

他放下笔，回复林醒——现在刚好写完。

——是无聊了吗？

林醒不知道怎么回，就没回。

看着“对方正在输入”走神。

——要不要和我打个电话？

林醒想到无人接听的电话，有些说不出来的生气，她立马给谢自随打去电话。

谢自随正盯着手机等林醒回复。

一看到接听页面，想都没想就接了。

两人沉默不语，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在传递着情绪。

谢自随清了下嗓子，打破沉默:“吃饭了没？”

林醒摇头，反应过来在打电话，就小声说:“还没呢。”

声音软软的，萌的谢自随想录下来。

“现在还困呢？”

“还好。”

“饿了吗？”

“没什么胃口。”

“怎么不开心了？是谁让我们小林同学不开心了呀？”

“谢自随。”

“我在。”

“我今天去警察局了。”

“有出息，你随哥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

“还行，比你厉害一点点。”

两个人都笑起来，林醒感觉好受多了。

“我们春和市的警力怎么样？”

“还不错。他们让我协助调查一个案子。”

谢自随没有问是什么案子，他在等林醒自愿，林醒想说，那他就听着。

“我怀疑，李来娣要自杀。”林醒说出自己的推断，她找不到人分析，脑子里一团乱麻，但她却很清楚的知道李来娣会做什么。

“她坚持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解脱了。”林醒看向桌上的平安符挂件，哽咽地说。

“我好难过啊谢自随，为什么好人总是要遇到人渣呢？”

谢自随听到林醒的哭腔，心都碎了。

他笨拙哄着女孩:“不哭，我在呢，随哥一定不会让你遇到人渣。”

谢自随思考后又说:“她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想了很久的，不要难过。”

林醒小声抽泣，断断续续道:“我知道的，我就是，为她难过，难过到连心脏都在痛。她还和我说，说高考完要带着妈妈去临海城市生活。明明，很快就能离开了。”

桌上的时钟一卡一卡的转动，谢自随仰头靠着椅背，拇指跟着秒针的节奏敲击桌面。

“你看，林醒，我们每个人都有痛苦，它无论大小，都会给人带来伤害。但因为是你，所以总有人会心疼你的悲伤，难过，委屈……会因为你而愧疚，忍耐，坚持……我想你在为她难过的同时也请照顾好自己，既然已经无法阻止，就让最后一点记忆模糊些，让自己好受些。”

眼泪彻底止不住了，林醒掩面，无声哭泣着，像是要把对李来娣的心疼与不舍全部化作泪水，把泪水流干。

谢自随就这样静静地听，没有再说话。

等哭累了，林醒才说:“我明白的，谢自随，谢谢你。”

“现在饿了吗？”

“有点。”

“家里做饭了吗？”

林醒仔细听楼下的声音，隐约听到了王芙炒菜的动静。

“好像有。”

“好，那就快去吃饭吧，别饿着了。要是家里没人做饭，就再给我发信息，哥带你吃好吃的。”

“好啊，我想吃陈记的馄饨了。”林醒勾起笑容，起身走向门外。

“好。”语气宠溺的不像样。

林醒后知后觉的脸红，互道再见，挂了电话。

林醒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一些。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继续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