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个头,”月岛扭头看山口,“没救了,押送回去给前辈们审判吧,前脚IH输了白鸟泽跑去青城下战书,后脚跟青城的下一任二传拉拉扯扯,是叛徒。”
“别别别——”日向试图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信誉,“最近都没有去!最近都在足球部训练的!幸治可以给我作证的!”
“哼。”月岛斜了他一眼,“希望你能保持。”
“……阿月为什么对影山这么生气啊?”日向蹭到山口身边,小声问。
山口跟他咬耳朵,“被看穿了……那个影山确实很强,我们那场都快变成他们俩的个人秀了……”
嗡——
日向正要说话,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他看了一眼邮件,急急忙忙跟月岛和山口告别,“啊!我约了去医院取病理结果——”
“那你先去吧。”
“?不一起嘛?”
“不了,”月岛顿了顿,“我才不想被和某人一样当成什么’个人秀’……”
他反身朝着另一边走,“现在训练应该没结束……”
“我们先归队吧,山口。”
“OKOK!”山口跟上去,回头和日向告别,“那我们先走了哦!”
“好!”
日向挥手跟他们告别,骑上自行车朝着青叶南病院去。
一路和医院门口的保安,护士站的护士打完招呼,日向走进病房,笑着道歉,“啊!一与爷爷!我今天有比赛!所以来不及买花来了!”
“?”陪床的影山头上冒问号,“你们学校的训练赛?跟谁?”
“不是训练赛,不过有千鸟山呢!”日向答,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之前取回来的病理结果,“我看看……”
“啊……”影山抱着排球,思索,“千鸟山……他们的自由人很厉害。”
“对吧!我今天就和西谷前辈说话了!”
“你上场了?”
“和千鸟山的那场没上!”日向打开手机发邮件,“不过看了西谷前辈的表演,太厉害了!二连接球!没他千鸟山一来就要丢分了!”
“的确,”影山在日向翻动纸张的声音里若有所思,“他的确很难缠,打千鸟山很难卡他们的轮……”
“影山!!!!”日向的一声打破了影山的思考,一叠带着油墨气息的纸张糊在了他的脸上。
“你干……”气急败坏的影山拨开那叠纸,日向却抱住他,兴奋得无以复加,“是MSI啊!是MSI!”
“?”
“MSI……”日向揪紧了他的衣服,“免疫分型微卫星不稳定型……你听不懂,翻译过来就是,”他仰起脸越过影山,对病床上的老人说,“有机会!”
“?”两个影山都一愣。
日向翻起手机,展开东京大学医学院发布的临床转化实验公开招募的页面,“一与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没办法进行手术了……放化疗也不太……”
他看向老人,“……一与爷爷,您愿意试一试吗?”
虽然现在还没有公开,但是等到11年,免疫疗法由于其对肿瘤的治疗效果就将得到诺贝尔医学奖,针对肿瘤最重要的靶点PD-1基因就是现在的东京大学医学院教授本庶佑的研究方向,在这个还没有成熟的免疫治疗方案的年代,想要尝试这种治疗,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对方发起的临床转化实验。
……但是真的要冒这个险吗?
日向想。
生与死是永恒的话题。
在他去世前,也是缠绵病榻,靠着呼吸机鼻饲管营养剂活着,即使在病床上被癌痛折磨到恳求护士给他镇痛,也拼命挣扎到了生命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的人。
他的墓地里应该是没有尸体的。
生前他就已经签了遗体捐献……比起只能怀念,他更希望他能为某些人开辟道路。
谁会借着他的角膜重见光明,谁又将借由他的尸体探寻人体的秘密?
他当然可以为自己的死亡担责。
可谁给他的权利,为别人的生死把关?
他没有说话,把展示着招募页面的手机留在了病房里,逃一样的冲出病房,说,“我去找护士拿药——”
影山一与笑了笑。
恶病质让他迅速消瘦,带着皱纹的手摸了摸自己沉默寡言的孙子。
如果说他有什么担忧的,大概就是这个孩子,父母都在外工作,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这个孩子,继承……不,天生的对于排球的热爱让这个孩子在和这个黄白蓝相间的小球的相处中获得了无限的快乐,但也因此,他一直担心自己的孙子的世界会不会太小,小到只有排球……
事实证明他错了。
就像音驹的那家伙说的那样……要彼此配合维系着不落地的排球,自然会为他的孙子带来更广阔的世界。
注视着被影山抱在怀里的排球,影山一与笑起来,他拿起日向的手机,在招募的页面里填下了自己的资料。
“别担心,”他摸了摸影山的头,“你和日向打算走到世界之巅去……我也会见证那一幕。”
“见证你们翱翔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