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的两周过得很快,第三周,音驹在春高预选赛里以第二名出线,顺利拿到了东京第二代表的资格,刚一接通电话就是乌野那头噼里啪啦的响声,一条退了出去看看日历,又接起电话,“你们干嘛?什么动静?你们体育馆爆炸了?”
“滚啦!”天满翻了个他看不见的白眼,“是礼花,恭喜你们突破东京预选赛!”
“这么好心?”一条夹着手机,另一边忙着收拾包,“你是这种人吗?”
“跟明智学的,”天满说,“顺带一提这是礼貌性的祝福,等到你们春高输给我们的时候我们现场给你们再放一遍。”
“?”一条怒极反笑,“用不着,我们赢了我就叫一车礼花来庆祝你们打道回府!”
说完一条把电话一挂,天满对着只剩下忙音的手机耸了耸肩,“急眼了。”
日向把灯打开,他们找了个空教室在看东京春高预选赛的直播,又是县内冠军又是周末,教导主任还是挺愿意帮他们这个小忙的。
一帮人一边折腾设备一边感慨,还是大城市好,热闹,不提那两百来号参与学校,光是电视台愿意转播比赛就已经把东京的骄傲写脸上了。
日向搬了张桌子坐在黑板前,够不到地的双脚晃了晃,他故作严肃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一本正经,“好啦!音驹的比赛我们已经看完啦!大家有什么想法嘛!”
“进步了很多呢,”拓伏说,“防守的音驹……如果说他们之前只是地板擦得很好,地毯成精,现在的话,墙也筑起来了。”
“Bingo!”日向挥舞手里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拦网”两个字,“音驹的拦网也开始成形了!倒不如说……这才是猫又教练想要的样子。”
手指间的粉笔翻过一个漂亮的弧线,被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准确指向佐方,“一个二传手认可的防守应该是怎么样的?”
“?”佐方一愣,“最理想的方式的话……当然是被完美接起来以便于后续进攻吧。”
“对,这个思路是没有问题的,”日向点了点投影幕布上的一条五盲,“所以,之前的音驹,对于防守系统的构建还没有那么成熟,他们优先抓的是接球。这也是身为二传手的思维限制,因为思路会自然的偏向会参与的部分里。”
日向笑起来,眼睛里都在放光,“所以之前的音驹在防守构建里最重要的就是接球,但是防守是绝对不止有接球的,现在的音驹……至少最后一局里,他们甩开了这种防守上的偏向性。”
“所以在以自由人为核心的边跟进完成之后,就开始加强了网前的防守对吧。”和歌接过话头,“白英前辈感觉存在感飙升啊。”
“他当然存在感飙升,也不看春高预选赛这几场他在前排的时候的音驹的拦网成功率……”日向靠在走上前的天满身上,抬头和乌野进攻的锋芒对视,“所以……准备好了吗?面对以防守闻名全国的音驹,和他们在最高的舞台,一决胜负?”
“当然,”天满掐了掐他的脸,“我答应一条了,不会输给他的。”
他抬起手,从暂停的画面中,悬挂在场地里的那条“全日本高中排球联赛东京都预选赛”的横幅上划过,手掌遮住了最后六个字,低头看着日向,这一刻,乌野的两位小巨人的脸上,是同样的饥饿。
他们所期待的,属于乌野和音驹的比赛,即将上演,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在这场命运之战的前方!
虽然都是10月底开始打春高预选赛,但是因为东京的特殊赛程,打完的时候已经是11月下旬了,离1月的春高越来越近,乌野一半的时间在做基础训练,一半的时间都给了音驹,三天音驹打的几场比赛都快被乌野吃下去了,拉片拉到眼睛一闭就能背出之后的走位和判断,选手们在被自家自由人折磨,那边明光和三个小萝卜头在做可能的战术分析和安排,场下不把事情做到足够,那么等到场上的时候……
就只有选手们自己去面对一切了。
县内决赛那一遭已经够了,再也不要……让他们孤独的站在那片场地里了。
毕竟,比起争分夺秒,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的场上选手们,场外的他们有太多太多时间去后悔和懊恼了,时间的相对论总是在这种时候如此让人痛苦,场上恨不得一秒掰成几瓣花,想在手触球的那个短暂的一瞬间既能够接起球又能够把球送给二传手,最好能打出时间差给进攻争取时间,场边却觉得这时间如此漫长,漫长到身体冰冷,四肢僵硬,完全失去自我,只空留心脏自顾自地跟随场上的局面跳动,那一瞬间,场上交锋的12个人,是场外一万名观众的主宰,每一次触球,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春高赢到最后当然只会有一个队伍,也许上一次,他们还想过那个最高的位置,可是这一次,自身越强大,越明白能够走到冠军的那支队伍,强大只是入场券,还要与实力匹敌的心,以及那一点来自命运的垂眸。
乌野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即使如此,他们也可能赢不到最后,所以——
这一次,他们只为……赴一场约定而来。
一月五日,东京,代代木体育馆。
春高,开幕!
趁着开幕式领导发言的时间,日向偷偷溜出了队伍,熟门熟路混进了音驹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