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郑念像以前那样跑了进来。
看到厅里还有其他人,她的脚步放慢走了进去,对着那个人行李,“藩司安好,民女冒失了。”
张仕贞笑了笑,让她起来,“无碍,此次前去可有好消息?”
郑念看了一眼她爹,郑百堂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回答。这时她才回答,“沈知州之女沈兰时同意了,不过多时她便会来京城。”
“你可还有跟她说什么?”郑百堂嗯了一声,“你可有见过她身边有以为男子?”
郑念点头,想起那个男子的神态,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悚,“爹,那又如何得知那位就是东翎太子?我也在天泽打探听到过消息,沈兰时身边并未有过任何一个男子。当时我见到得那一位样貌平平,并未像传说中对东翎太子那样的评价。或许,只是她的侍卫。”
郑百堂没有说话,“你先下去,我和藩司还要话要说。”
等到郑念下去了之后,郑百堂并没有接着往下说那个话题,就像是忘了一样,“藩司说的黄束,可是有想法了?”
所说黄束是黄钟山之子,但他在背地不止一次说过自己父亲的不好。觉得他是一个不忠于中晋的臣子,他觉得生在中晋,就因该为中晋做事,就应该忠于中晋、忠于万岁爷、忠于百姓。
只是天意弄人,他走到的这个地方,手段并不光明。世人看到他的绩业,自动忘了发生过的事情。也有的是,也敢提起,他父亲是黄钟山,是太常寺正卿。
黄束喝着酒,今日不是他上职,难得有时间出来喝酒。眼睛恍惚的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好友,心中的话也只能和他说了。
他站了起来。高举着酒杯,看着有些阴暗的天,声音高亢,“你说老天待我如何!身为父亲之子,我敬他,但我也恨他。”他的声音变小了,“为何老天要与我作对,明明我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好友知道他这是喝醉了,站起来拉住了他,按在椅子上,“可现在都好,不是吗?在这,没有人知道你是黄钟山的儿子。”
黄束眼睛迷糊,看着前面的这个人,小声说着:“宋理,懂我的只有你了。”说着,他笑得哭了出来,“我有何尝不希望自己不是父亲的儿子,为何他所作的事,都要安在我的头上!为了今天,我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努力。”
宋理看着他,拿过了他手上的酒壶,看着天,一时没有变化。
他和黄束一样,为了今天,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声,今天宋理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安慰他,而是静静的看着天。
“黄束……”他转过头,看着已经睡着的人,紧绷着嘴角,坐在他旁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黄束不是一直都想着挣脱开自己父亲的影子吗?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郑百堂看着张仕贞,一时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我只知道真相是众人都希望的那个。”纪秉雁回答。
村长的神情又变回了原来的那样,空气中弥漫着寂静。
“真相……”
这是小孩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感情的说出一句话。
沈兰时看过去,把他的话听到了心里。
她看着这个小孩,见到了他没有焦距的眼睛,但他望的地方一直是前面的那棵树,“真相,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如果真的不重要的话,你也不会停在这里听我说了这么久,不是吗?你也想着,有一天,真相能从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