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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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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瑾深将一支试管贴上标签存入密码柜,“建议优先排查基金会旗下的心理诊疗所。”

秋瑾深的声音混着窗外模糊不清的雨声飘来,她摘下手套露出腕内侧一道陈年疤痕,形状宛如茎刺,

“路队。”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擅长精神控制的人,总喜欢给罪恶披上漂亮的外衣。”

路炤尘在走廊尽头停住脚步。雨幕中,司院的红光掠过她绷紧的下颌线,像一道新鲜刀伤。

等一下,她突然想起什么,走出的步伐停顿了一下,转身又折了回去。

秋瑾深蓝大褂的袖口沾着尸检台残留的血渍,正专注用镊子夹起第三根肋骨切片,对身后逼近的压迫感恍若未觉。

实验室的紫外线灯在路炤尘鼻梁处投下冷峻的阴影,她捏着物证袋的手指越来越紧。

袋中干枯的明桐花瓣泛着诡异的颜色,像凝固在琥珀里的毒蛛。

“法医应该知道《物证保管条例》条例吧。”

路炤尘的声音此刻及其严肃,天花板上,物证柜密码锁被倒映出幽幽绿光,“私自截留关键物证?”

镊子与金属托盘碰撞出响动。秋瑾深转身时,实验台顶灯恰好照亮她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将她瞳孔深处的算计掩得恰到好处。

她摘下橡胶手套,指尖划过物证袋,在玻璃台面拖出似有若无的水痕,“这明桐花的类固醇毒素在干燥48小时后活性衰减25%,而司院物证室的恒温箱……”

她突然靠近路炤尘一步,淡淡而道:“……温度波动超过±2℃。”

路炤尘后撤半步碰到台子上的解剖图谱,她侧脸瞥见最上方那张“心脏穿刺创面比对图“ ,正是首具焚尸案死者被明桐花茎刺穿的左心室。

她抬眸看向秋瑾深,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她领口深处若隐若现的伤疤……报告里写着“M1013年海德堡大学实验室□□泄露事故”,但她知道那分明是刀伤。

“所以你用死者脏器当培养皿?”【脏(发第四声)器】

路炤尘掀开桌子上的《刑事侦查程序规范》,封面上“严禁擅自实验” 的红色印章恰入对面人的视线里。

秋瑾深忽然笑了,她打开物证柜取出冷藏盒,怪味混合雪松的精油味扑面而来。

二枚花瓣在液氮雾气中舒展开来,血管状纹路正渗出墨色的毒液。

“比起程序正义……”

她将培养皿推过界河般的桌台中线,“路队不想知道为什么凶手执着于将死者和明桐花放在一起?“

路炤尘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司院专医待的时间总是比较短,上一个法医半个月前辞职的,但也工作了两年之久了,或许也是因为直接见过太多灰色的鲜血了,她想。

她犹豫了一会先对秋瑾深道:“秋医生,以后我们可能要多多见面了。”

路炤尘和她对视着,接起电话便离开了。

当她走到长廊尽头再次回头时,解剖室的白炽灯已在秋瑾深背后凝成冰冷光晕,仿佛燃烧的长明火。

路炤尘赶到司院会议室,副院长周远见她来了,直接把报告摔在桌上:“舆情组监测到‘舞场工作者活该论’点击破百万,明天开发布会,现在尸检和笔录,罪犯自首,证据不早就够了吗,定性吧。”

路炤尘沉默不语,看向投影仪上死者生前的直播截图正在循环:女孩穿着缀亮片的长裙跳韩舞,如今弹幕却飘过许多不堪入目的声音。

她直接上去拔掉了U盘,插口在桌面划出尖响:“死者真名王玲,G市山区考出来的大学生,妹妹尿毒症缺50万手术费。她白天在便利店打工,夜里去舞场兼职……这叫那个人自首的情杀?”

“这支明桐花的毒素能麻痹中枢神经,死者被刺穿心脏时根本不会挣扎。凶手享受的是快感,不是你们要的八卦。”

周远淡定的喝了口茶,却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路队长,别忘了你母亲当年为什么殉职。和毒贩它们讲证据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不能先打草惊蛇。”

空气在茶杯的雾气里凝成冰碴。

恰时,门被敲响,宣传科刘主任举着平板进来:“网红在直播里说司院方包庇夜店老板……”

周远突然微笑着站起来,抚过路炤尘肩上不存在的皱褶:“炤尘啊,那条德牧该退役了吧?市院最近有司院犬领养名额……”

她甩开他的手,冷眼看着,窗外雨还在绵延不断的下,秋天,秋天本不该有如此梅雨,像那年葬礼一般,直至多年后的她,成为大人的她才后知后觉。

当时十四岁的她抱着骨灰盒,听见周远对媒体说“林队是扫毒英雄”。

凌晨零点四十六分,档案室的百叶窗透进来灰绿色的光,在秋瑾深脸上割出牢笼般的条纹,她起身将百叶窗的开口拉大,将水杯里还未喝完的水倒入盆栽。

姐姐的卷宗从抽屉缝隙露出暗红的封条,【秋墨“自杀”案】的钢印在月光下投掷到她的视线里。

此刻,电脑屏幕还在播放着案发现场的录像。

第22秒,路炤尘扯下戒线,走进雨幕的背影突然与记忆重叠……

那是M1008年廷根中部司院院的监控画面,姐姐被押解时也曾这样回头,用口型对她说:“我会一直在。”

尸检报告判定她为自尽,但弹道轨迹的函数证明,除非她的手臂能反向折叠一百多度……

“你果然在。”

叶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女的眼睛扫过秋瑾深手中的《精神障碍者刑事责任能力评定指南》。

“秋医生没想到我们居然,居然能成为同事,啊啊啊……”

叶晚转了一圈又突然停下来:“不过路队让我盯着你……她怀疑你和陈夜隐的慈善晚宴请柬有关。”

秋瑾深安静地合上抽屉。她想起姐姐总爱把纸张藏在书里,就像此刻自己把加密芯片塞进《圣经》烫金封皮下。

“告诉你们队长……”

她将掺了安眠药的方糖推给正在吃青苹果味曲奇的女孩,“……有些邀请函需要沾着人血才能开封。”

“但我不是。”

九分钟后,叶晚蜷缩在沙发陷入她的人造梦境时,秋瑾深起身扯来毛毯给她盖上,终于抽出那份尘封的卷宗。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自杀结论” 那行黑字,直到听见档案室门把手的咔嗒声。

路炤尘站在逆光处,肩上的雨滴汇成银线坠入地缝。

她手中物证袋装着从秋瑾深废纸篓捡回的明桐花培养皿,菌丝正在证物标签上爬出“周远”的名字。

“你姐的案子……”她将袋角抚平的声音像在擦拭什么,“……我会一同暗地重启侦查的。”

秋瑾深听到后,深吸一口气,依旧平静如常,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

她上下扫视了路炤尘一眼,并未作答。

“你还不休息?”

路炤尘看到房间钟表上的数字,瞄了一眼在沙椅上睡觉的叶晚,摇摇头问道。

“路队,你应该去换身衣服洗个澡了。”

秋瑾深收回目光,淡淡地说。

路炤尘走进来,将尸检报告轻轻拍在桌上,将白瓷托盘里的花瓣震得微微颤动。

冷光灯下,毒素检测数据如同毒蛇吐信,将她的视线死死咬在“N市L县“ 五个字上……这正是十年前秋墨“自杀”的坐标。

屋外排风系统发出微弱的嗡鸣声,在此刻却突然变得明显,她按住因睡眠不足而跳动的太阳穴。

恍惚间,似乎又闻到记忆里挥之不去的硝烟与血腥,那些深埋在土地里的碎片,正破土而出。

“路队?”

秋瑾深指尖轻点电子显微镜成像图,屏幕里放大的明桐花细胞壁呈现出鳞状纹路。

“这种嵌合式基因改造技术,和五年前国际刑司院通报的M国‘蝮蛇计划’实验室特征吻合。”

她调出边境卫星地图,L县的等高线在河道峡谷处突然断裂,“当年你母亲捣毁的制毒工场地下三层,至今未被公开勘探记录。”

阴影中,路炤尘攥紧了手腕上落下来的,母亲遗留的半枚徽章,她把她制成了链子随身带在身上。

M998年场景再度侵袭,而此刻报告里的毒素分子式,与试管残片上模糊的编码如出一辙。

窗外无声的白光劈开积雨云时,她瞥见秋瑾深袖口沾染的暗色花粉……那是她昨夜独自入证物室留下的痕迹。

“今晚十点,冬夏福利院。”

秋瑾深突然将加密芯片放入U盘内插入电脑内,几下点击过后,屏幕闪现出多年前L福利院的领养档案。

泛黄照片里的院长,与现今年度慈善晚宴上的陈夜隐面容重叠一刻。

秋瑾深点开U盘深处藏着的摇晃偷拍视频:陈夜隐的私人花房中,数以千计的黑色明桐花在玻璃罩内蠕动,花茎缠绕着数条斑颈蛇……这种N市特有毒蛇能通过捕食蟾蜍提炼神经毒素,其颈部腺体分泌物正是毒素的天然载体。

那个曾亲手为她佩戴上徽章的人,在办公室里用当年擦拭母亲遗骸的同款手帕,缓缓抹去泛白鬓角冷汗。

“结案吧,”三小时前的办公室里,周远在宣传科主任走后发话了。

他的老花眼镜反着冷光,“要么交给重案二组,要么你调去隔壁市。”

当夜寂静如死,路炤尘摸黑撕开证物室封条。暗沉的灯下,本该被封存的明桐花瓣显现出荧光纹路……那是用蛇毒混合血液培养的共生菌落。

秋瑾深的短信适时在她手机屏幕上亮起:“我怀疑你母亲不是殉职,而是被选作了活体培养基。”

楼外传来过路车急刹的刺响,二十年来坚信的真相,在这几年的光阴与历经里,终于始分崩离析。

后来秋瑾深的回忆里,她从司院出来撞到路炤尘时,那夜她眼里的血丝比尸体的勒痕更红。

只有值班室老张记得,凌晨二点结案报告送到院长办公室时,她瞥见路炤尘站在证物室窗前,对着那支封存的腐香明桐花看了很久。

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历年殉职司院员名录” 玻璃柜上,M998年的烈士栏里,“林知声” 三个字正压得她的肩膀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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