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去地里忙活的梅氏、沈氏气/喘吁吁回来了。
一见陆柏,沈氏径直开口“梨娘咋了?病得严不严重?”
陆柏摇头,他不好跟两个嫂子多说,只敷衍道“她没病,就是就是肚子不太舒坦,这会儿已经好了。”
沈氏破口大骂“那柳絮那个贱蹄子说梨娘快不行了?还说你慌里慌张去找李郎中?那模样得意得很,还说梨娘看着像个短命的,哼,老娘这就去撕了她那张嘴……”
梅氏疯狂使眼色,沈氏向来快言快语,根本没注意。
陆柏面色一沉,抬脚就要往柳家去!
陈桂花一巴掌拍在沈氏背上“别拱火!”
转身一把抓住陆柏“嘴长在她身上,你两口子过得好,气都能气死她,何必跟那满嘴喷粪的玩意儿一般见识?你越是跟她急,她越是得意!”
陆柏闷闷地答应一声,问陈桂花借了红糖跟鸡蛋才离开。
晚饭是陆柏做的,他给许梨煮了红糖放了仨鸡蛋,许梨喝完那一大碗汤,浑身出了不少汗,反而舒坦不少。
前半夜,许梨睡得并不踏实,陆柏轻轻替她揉/肚/子,又把她冰凉的小脚放在自己小腿肚子上,许梨往他滚/烫的怀/里凑了凑,皱眉睡去。
他抚平她的眉,看着她轻轻颤动的睫毛,俯下身用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直到她呼吸平稳,眉头舒展,才轻手轻脚起床,背上弓箭、牵上大黑,消失在春日夜色中。
不知是那一大碗红糖水起了作用,还是陆柏睡前的揉腹起了作用,许梨一夜无梦,直睡到日上三竿。
她翻个身,身边被褥冰凉,陆柏早就起床了。
“阿姐,你起了?”阿宁在屋外扫院子,听见许梨咳嗽了几声。
“你姐夫呢?”许梨揉揉眼睛。
“姐夫早就去镇上啦,他昨晚打了一个大家伙!估摸着有一百多斤呢……”阿宁满眼敬佩,还有野兔跟刺猬。
“哦,对了,锅里姐夫给你温了饭,快洗洗趁热吃。”
许梨看着院子边开得正好的忍冬,想起昨晚陆柏眼中的担忧,心里隐隐酸涩,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贴心了。
陆柏是天擦黑才回大河村的,他手上提了不少东西,远远看见院外张望的姐弟,忙加快了脚步。
“咋这么晚才回来?”许梨眼尖地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你腿咋了?”
陆柏将六个鸡蛋递给阿宁“阿宁,去,还给二狗家。”
许梨一愣,她还以为她吃的是朱婶子给的鸡蛋,却不曾想是借的啊。
她等会得记着把鸡蛋拿出来,免得放久了坏了糟蹋了。
许梨将陆柏按在凳子上,蹲下身掀起他的裤腿,一条已结了血痂的长口子,赫然从脚踝延伸到膝盖。
“不碍事,小伤。”她用温水给他清理的时候,他不以为然地道。
伤口很深,他却一声不吭,好似没事人似的。
“梨娘,你来看。”
陆柏将裤腿放下来,从背篓里拿出来了好几样东西——崭新的月事带、汤婆子、红糖、一包丸药“镇上郎中听我说了,就给配了这个药,说是痛经的妇人喝这个最好。”
许梨低下头,掩去眼里的湿意“没卖几个钱,倒怪能花的,昨晚白忙活一场。”
陆柏笑着揉揉她的脸颊“你太瘦了,该好好补补。”
“哟,青天白日的,就这么腻腻歪歪,简直没眼儿看!”一道爽朗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吓得许梨一巴掌拍掉陆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