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说这人不是你的,是你坑来拐来的?”
“哎哟哎哟,我的老牙子哥哥。”
老乞丐连声辩解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这人呐,可是我费了十成十的心思才跟换来的。”
“那人许我三个春宵,但您看我把老骨头,莫说是三个春宵,纵是一时半刻,也得要了我的命不是。”
“不如送到您这,换些赌资,我也好洗洗手气,回个本钱。”
老牙子闷声不语,良久,他仍是有所顾及道:“只是三个春宵?那要是三日之后,有人来寻可怎么办?”
老乞丐冷笑一声。
“您不必担忧。三日一过,这船早就驶出了岚港,天大地大,纵使那人有三头六臂,也不知该上何处去寻。”
“您就把心按进肚子里,放心大胆地玩儿,等玩够了再转手一卖,保管稳赚不赔。”
两人交谈到这,素萋也全然明了了自身的处境。
原来那老家伙不傻,自知是连路都走不稳了,春宵于他而言,不亚于是味毒药。因而才打了这么一通主意,先将人骗到手,转头卖了赚笔高价。
若是换作别的女子还真不好说,这一进一出,倒过几次手,寻常女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也是不巧,偏生他俩遇上的可是素萋,这如意算盘打起来,只怕是要崩自己一脸子儿了。
听声,老牙子应是取来了一大袋子重物,走起路来颠得袋子叮咣作响。
砰地一声巨响,重物落在木地板上。
“三百金都在这了,你算算,半块儿也少不了你的。”
老牙子放了话。
老乞丐笑得龇牙溜嘴,干巴巴的黑皮都缩成了一团。
“不必算了,也不是第一次同您老做生意,自是信得过的。想来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下回您来,我还给您送好货。”
老牙子点点头,沉声问:“药下得够重?”
“够的够的。”
老乞丐道:“这么个稀罕人儿可不得谨慎着些,您上次留给我的全都撒上去了,一准能睡上个三天三夜。”
老乞丐撂下这句话,躬身捡了金袋子,脚底抹油地溜了。
素萋这才聚精会神地打量周遭的环境,可眼见之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沉闷的空气中带着呛鼻的霉味,木板拼成的墙体上没有凿窗,一丝光线也照不进来。
在这逼仄潮湿的空间里,尚且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海浪敲击木头的声音,身体也能感受到船体轻微的摇晃。
素萋推断,此时此刻她应该是在某艘船的底舱里。
她不动声色地扭了扭身子,发现手脚都被牢牢困住无法动弹。
或许是认定她被迷晕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由此才没有挡住她的眼睛,塞紧嘴巴。
她正琢磨着要如何自救,忽闻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她立刻闭上眼睛装睡,手下偷偷摸出公子交给她的那枚刀币。
木门吱嘎一声开了,泄出一条带光的缝。
来人手举火把将挂在墙上的壁灯点燃,而后转身走到她身边,重重跺了几脚。
素萋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饶是如此她依然强迫自己镇定,装出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怕会引起人牙子的怀疑,她不敢眯眼去看,只能通过听觉判断,身边似乎并没有脚步离去的声音,于是只能继续提着一口气,时刻提防着对方。
倏然间,她感到一阵油腻湿滑的触感从双膝之间攀升上来。
那触感黏腻、厚重,所带来的强烈的不适感,令她觉得恶心。
但她仍闭合着双眼,伺机等待。
公子告诉过她,当弱小的动物碰见强大的对手时,常会用装死来蒙骗对方,只等对方放松警惕再一击毙命。
素萋时刻牢记着公子教过她的东西。
若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决不能贸然行动,若要动手就必得一招制敌。
她强忍着胃里的反酸,直到一股浓郁的恶臭味喷在她的脸上。
人牙子正用他那肥大的鼻头在素萋脸上四处嗅闻,像是觊觎一块美味的糕点般,沉醉得晕头转向。
“果然是三百金才换来的人间极品,啧啧……还真是值大发了。”
突地,人牙子一把撕开她胸前的衣襟,把头埋了进去,同时上下其手,一手撩开她的裙袍,一手去剥她腰间的细带。
他专心致志,全然没发现身下的人早已睁开了眼睛。
素萋屏息敛气,咬紧下唇,捏紧手里的刀币,以尖锐的一头划开手腕处的绳子,紧接着她手起刀落,仅用一枚刀币便一举刺穿了人牙子的喉咙。
她眼神凌厉,出手如迅雷疾风。
霎时间,炽热的鲜血如泉水般喷涌,飞出的血点溅满了她那张娇俏温婉的脸。
人牙子口中发出几道微弱的抽噎,随即如巨山崩塌,轰然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