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理智的恢复,作为正常人的正常面就开始崩塌。
一个人不应该……至少……
饥饿感接踵而至,每当Alpha鲜血直流的时候,他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开始沉入欲望的深渊,他的灵魂也在畸变。
他开始期待,期待对方的受伤,至少这样,他能说服自己,“名正言顺”地品尝伊戈的血液。
可这个伤口不应该是为他,为他的这份欲望,为他的这个疾病。
如果他的感官,他的身体只能通过伤害所爱之人维持,那么恢复嗅觉和味觉究竟是恩赐还是诅咒,那他们的相遇是否成了一种错误?
起初,只是风在树梢捡不安地游荡,发出断续的呜咽,澄明的月亮开始浑浊,云层压得极低,天空变得潮湿而沉重。
空气中传来了不安的气味。
拉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风突然暴起,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撕扯着周围一切能够触及的东西。
拉维朝着不远处的树干而去,他抬头望向空中。
雪不再垂直落下,而是被横着抽打过来,拉维感觉自己的脸被粗粒的砂纸舔舐了一下。
他心里一紧,暴风雪!
能见度极速降低,十步之外的世界已经消失,只剩下不断翻腾的白色混沌,树木在风中剧烈摇晃,枯枝折断的脆响淹没在风雪的咆哮的。
雪不再是柔弱漂亮的小东西,它们被封卷成旋涡,在地面蜿蜒爬行,想某种狩猎的活物。
风变成了一把把刀子,穿透衣物,啃噬皮肤,连呼吸都变得分外难受。
他得回去,拉维松开树枝,朝着记忆中的道路不断挪过去,
“呜!”
风雪更大了,此刻,世界只剩下风凄厉的尖叫,天地融为一体,方向感彻底消失,仿佛置身于一场永无止境的白色梦魇。
“伊戈!”恐惧让拉维下意识叫出男人的名字。
可是暴风雪的怒吼吞噬了一切,不论是才念出的名字还是自己的心跳,整个雪白的空间只剩下一种声音——令人发狂的、单调的轰鸣,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拉维走在山间的小道上,风迷住了眼,全凭还没有被冻僵的四肢不断摸索。
“啊!”
拉维脚边的雪堆在世界的崩塌中松动,周围光秃秃一片,没有任何可以抓握的东西。
尖叫被暴风雪吞噬,拉维随着山坡陷入了漫长的坠落。
他从最开始奋力地抓住松垮的雪,到最后无力地蜷缩住身子,用这样的姿态保护着自己,保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伊戈被惊醒,他摸了摸额间的冷汗,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
周围的温度好像更低了一些……
今夜他本不该睡的,但是这几天来的失血,让他的脑子昏昏沉沉,最后的最后,还是陷入了不安稳的睡眠。
房间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叩叩——
一道细小的声音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伊戈。”
男人用手掌扣住额头,晃了晃依旧昏沉的大脑,开口:“进来吧。”
米斯尔拿着一盏煤油灯走了进来。
“今天凌晨的出行计划暂时搁浅。”他指了指屋外,“暴风雪来了。”
床上的男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一旁的米斯尔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眯着眼,将煤油灯送进了房间,小小的榻榻米空空的,另外的伊戈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米斯尔睁大双眼,朝着伊戈追了过去。
“等等!等等!”
脚底撞击地板的声音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暖黄色灯光。
“怎么了?”杨克利从二楼下来。
“拉维不见了!”米斯尔惊恐地说着。
“怎么可能?”杨克利皱眉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天啊,天啊,天啊。”青年嘴里念念有词,“我该怎么和他父母交代,我没看好他。”
杨克利穿上外套,利落地跟在伊戈身后。
“他有说去哪儿吗?”杨克利问着前面衣着单薄的男人,
“后山小树林。”伊戈开口。
两人顿时转向后山的位置。
“等等!现在是暴风雪!暴风雪!”米斯尔看着周围悄悄打开的窗户,低声咆哮,“你们是想要去送死吗?!”
“可怎么办呢?”伊戈颤抖着开口,不知是寒冷还是害怕。
“我要去……让我去……”
伊戈转身回到卧室,往身上一层又一层衣物,从角落翻出整理好的背包。
“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米斯尔将煤油灯递给杨克利,“你不认识路!让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