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诵寺里的师傅们都会来,阵势很大。
回到寺里和惠灯告别。
无量毕竟是小孩子,岑屿和他玩得愉快还是有点舍不得,岑屿很有耐心的蹲下来对他说:“等你和惠灯居士来海城,我再带你玩,带你看长颈鹿和海豚。”
惠灯说无量听不到,但能读唇语。
岑屿说话的时候刻意放大了嘴巴的动作。
无量听懂了,点点头,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岑屿简直幸福昏迷,站起来就扬言等他结婚了,起码要生三个小孩。
时远音别扭的说:“再靠你微薄的工资,含辛茹苦的把他们养大。”
岑屿很认真地想了想,双手在胸口交叉一抱:“有朝一日我会接到大案子的。”
时霄闻也看出来岑屿有多直了,见他给时远音剥苞谷粑的叶子,又怕时远音多想,让他管好自己,别操闲心。
岑屿很无所谓的说:“远音是弟弟嘛,关心他应该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想要个弟弟,我妈不同意,我哥根本不喜欢多个弟弟,我妈又偏偏生个我。”
把剥好的苞谷粑递给他:“你拿这个叶子包着的地方,这东西还挺烫。”
时远音接过来咬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
岑屿问他怎么了,他说没馅儿。
岑屿又给他递了个青团:“这个有馅儿,你吃这个,你那个我吃。”
时霄闻不吃糯米点心,时远音接过青团就把苞谷粑一包放在手边,想着等晚上饿了再将就吃。
岑屿把这个苞谷粑拿过来,时远音问他干嘛,他留着晚上吃呢,岑屿咬了一口:“这东西热着吃也就那样,冷了能好吃?”
又把声音压得很低说:“咱们晚上吃烧烤去呗,这里的东西我不爱吃。”
僧人夜诵很壮观,在殿外就能听到洪亮的诵经声,清澈微妙,信众欢喜。
他们四个去得晚,大雄宝殿前已经站了不少人。
惠灯禅坐在众僧人之间,本就样貌出众,现在更是脱颖而出。
无量的蒲团靠着他的蒲团,换了一身干净的僧袍,规矩端坐。
一丝不苟的跟随师傅们一道背诵经文。
看了一会儿,时远音说和岑屿到处逛逛。
等他们走了时霄闻也说走吧,问他想不想去哪再逛逛。
池雨听惠灯说寺后面有座山,山上有个井,井里的水很清甜,这附近住的人还特地上去打水烧饭煮茶。
他说他要去看看,他还没喝过井水呢。
按照时霄闻固有的理性是绝对不可能跑去喝来路不明的井水的。
先不说有没有卫生隐患。
工业的迅速发展意味着不断提高人们生活的便利与质量。
他是最不愿意为原生态三个字买单的,
不过看到池雨十分迷信和期待,他不会做扫兴的事。
时霄闻说他回酒店拿驱蚊水和水杯,他让池雨在镇上咖啡店等。
池雨说不想喝咖啡,他说那你陪我回酒店,不过你不用下车。
他们开到镇上,看到时远音和岑屿在买香囊。
池雨按下车窗喊他们,问他们要不要搭车回酒店。
时远音说他们还要再逛逛,一会儿准备吃烧烤去,问他们吃吗?
池雨说他们已经吃得很饱了。
岑屿走过来把香囊给池雨,是一对并蒂莲蓬:“这里面是茉莉花和薄荷,放在车里很清香。”
时霄闻一脸嫌弃:“我最不喜欢在车里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岑屿把东西一收:“那好吧,都买过单了,我和远音说说,让他送给我算了,我车上也能摆。”
时霄闻一把松开安全带,身体越到副驾驶座,把香囊从岑屿手里抢过来:“别糟蹋好东西。”
关了车窗,时霄闻把香囊收进手边的收纳盒。
他有轻微洁癖,车里永远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装饰。
池雨问他:“时远音和岑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时霄闻说:“想点办法吧,这世上年轻有为的男孩多得是,他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池雨说:“这算是你们世家的传统吗?包办婚姻。”
时霄闻解释:“那也没有,就是提供多一种选择,谁有好的了也看不上次的啊。”
池雨没再多说什么。
时霄闻拿了东西把车往回开,车停在山脚下。
两个人顺着路往上走,路灯的照明很有限,池雨觉得很阴森。
辛苦爬到山顶,只看到一个纳凉亭和孤孤单单一个手压水泵,旁边还放着一只塑料桶。
完全不是池雨想象的一派自然风光的样子。
时霄闻看他挺犹豫的,问他打水嘛。
他心想着来都来了,不打过意不去,不过打上来的水他实在不想喝。
时霄闻替他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要不算了吧。”
他立刻说好。
等到要下山池雨才注意到他们上来的那条小路台阶多么窄多么陡,
他有点恐惧这种楼梯,总觉得自己会踩空栽下去,或者脚滑跌落,真是乐极生悲。
两块钱一瓶的农夫山泉不甜吗?
他现在后悔极了。
“时霄闻要不你先走吧,我下得慢,要很久。”
“没事,我等你。”
走了几步时霄闻才知道池雨走在他后面不是谨慎,他是害怕。
“我抱你下去吧。”
走在前面的时霄闻快两步又折回池雨身边。
池雨还在权衡这样会不会也很危险,时霄闻已经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你闭上眼睛搂着我,这样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