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耀环顾四周，办公室里充满了质疑、厌恶、鄙夷的眼神。

“老师，你听我解释。我承认，我们是抽烟喝酒，但是真没霸凌同学，我只是和他开玩笑，真的！”

“行了，你别说了！”二班班主任抵不住周围的视线，难堪地瘪着嘴。

愤怒、惶恐、憋屈在冯耀体内炸了个遍，令他胃内翻江倒海。他终于意识到，论坛上的照片犹如铁证将他死死焊在审判席上，锤得毫无还手之力。无论他说再多始终像个跳梁小丑，无凭无据没人会相信他。

向学松拧眉，也不想同事下不来台，护着还在哭的杨和彬和一旁的黎月：“老董，事已至此我想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是你们班的学生，该怎么处理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好好处理，你不用担心。”

向学松又拍了拍杨和彬，对着黎月说：“事情基本了解清楚了，你先带杨和彬回去上课，不要想太多，好好上课。放宽心，老师和学校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谢谢老师。”黎月点点头。

*

他们走出办公室，门外看热闹的人识相地散开。

杨和彬有点哭的停不下来的趋势，黎月没怎么安慰过别人，静静看了他两眼便任由他哭着。

暗忖，可能发泄发泄比憋着更好。

两人一左一右，一个平静不语，一个捂脸呜咽，在不少人的注视下回到了七班。

“诶，你们听说了吗，上次那烟说是二班的人放的。”

“真不是她抽的啊。”

“看你怎么好像还挺失望，你上次不还说人家装吗。”

“嘁，我哪有。”

“听说黎月把她同桌打了。”

“真的假的？”

“真的，我都看见她同桌在哭了。”

……

韩启航趴在桌上，一眼瞧见回来的两人：“黎月他们回来了。”

周边的几人凑了过来，等两人走近才发现杨和彬的异样。

韩启航不解问：“你咋又哭啦？老班因为买烟的事骂你了？”

“没、没有。”杨和彬擦了擦最后几滴眼泪摇摇头。

他将刚才办公室内发生的事一股脑全和几人说了，末了才长舒一口气：“我就是又解气又畅快，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就……”

韩启航拍拍手：“真爽，这下冯耀肯定要吃个大处分，简直是大快人心！”

周柚柠打断他的话，忽而问：“你在学校闹这么大一出，让你爸知道他会不会打你？”

杨和彬摇头：“不会，我被人欺负他应该不会打我，他平时只会因为我读书差想揍我。都怪我成绩差，哎……”

“我可以教你。”黎月给他递了张纸巾，“我乐器不行，但成绩应该还行，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真的？！”杨和彬瞪大眼睛，又惊又喜。

当了她这么久的同桌，他其实早就看出来黎月读书好了。虽然还没进行过正式的阶段性考试，但上课老师教对随堂测试卷子的时候，他偷偷观察过，黎月的错题少的可怕。

“嗯。”黎月压低声音继续说，“但你得保证不再抽烟。”

“我只试过一次，真的！自从被他们发现后，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杨和彬举手发誓，说着眼泪又开始打转，擤了擤鼻子含着哭腔说，“太谢谢你了黎月，我以前那样对你，我真不是人，呜呜呜……”

“你、你别哭。”黎月不知道杨和彬为什么会这么爱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激动地凑上前：“太谢谢你了，呜呜、唔——”

一团纸巾精准地塞进了杨和彬的嘴里，哭声立止。

“成绩这么好，也教教我呗。”陆明拓淡定收回手，眉眼间清亮少了平日里的懒散与倦意。

“你又不学习。”黎月没当回事，吐槽道。

陆明拓眉梢一挑，悄然试探。

“你教我就学啊。”

稳定的心跳节律不易察觉地漏了一拍。

黎月眨眨眼，格外认真地反问他：“你认得这学期的课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