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贱种。”肖湘又抓着他的头往地上掼。
谭乘宇被揍得眼冒金花,这个时候还在咧着嘴唇笑,“肖湘,你也挺有种,信不信我把你从楼上丢下去。”
回应他的是一记用力的耳光,谭乘宇的脸都被她给扇肿了,他仍然笑嘻嘻的。
在肖湘不小心坐到他某处时,背脊迅速窜上一股难言的轻微电流,谭乘宇的目光立刻变暗了。
全身僵硬着一动不动,这可给了肖湘揍他的机会。她每动一次,谭乘宇的身体就颤一下,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重。
嘴里也发出些带着气音的喘气声,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别的原因。直到肖湘感到滚烫的热源抵着自己时,她抬起眼和谭乘宇骤然睁大的双眸对视上。
两人足足静默了几秒,在谭乘宇明显变得无措时,肖湘最后一个耳光落在他脸上,面色冰冷地丢下一句,“真恶心。”
谭乘宇咬着牙关,面色通红,肖湘从他身上离开,看都没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只剩他席地而坐,这个时候才感到身体各处都在疼,尤其是脑袋。他伸手一摸,指尖沾上了血,那点猩红落进他眼眸中,烫得瞳孔都一缩。
谭乘宇难得露出了怔忡的神色,配合他那张红肿的脸,显得滑稽的同时又有些可怜无辜。
他后知后觉地想,肖湘力气真大,打人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那么凶狠,谭墨到底怎么受得了她。
所以才进医院了是吗。
谭乘宇,你怎么不还手啊?像个煞笔一样被她打。
肖湘,你死定了知道吗。
他脑中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眼神东张西望,就是不看身体的那处,忽略心中奇怪的感觉后。
谭乘宇站了起来,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
再一踏步,踩了个空,冷汗从背部沁出,所有意识尽数回笼。
他站在楼梯处,后怕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等再次回神时,已经顺着光影走到了一房外。门打开,从窗户外吹进来一阵风,他感到脸上一阵痒痒的,细看才发现一根头发挂在了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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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湘并没有回自己卧室,而是去了谭墨的书房。
先不论柯楚聿是不是真的知道余恪的死因,他有什么目的肖湘不在乎。
只是第六感告诉她,不管真相是什么,总觉得和谭墨脱不了干系。
余恪死之前见过谭墨,自杀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虽然在那之前余恪就已经有自残的倾向,她发现后阻止过他,余恪看不得她难过,答应了不会抛下她。
尤其在那段很艰难的时刻,面对肖艺的逼迫,谭墨的施压,肖湘身边就只剩余恪了,这个时期他更不会让她独自承受。
然而,他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死了,连遗书都没留。
到底是因为什么?
肖湘时时刻刻都想不通,心中的不甘,愤懑,如一头吃人的兽,一日日的在她心上留下黑漆漆的空洞。
她需要知道缘由,哪怕那缘由让她无法接受。
书房中物品分类摆放,书籍很多,排列得整整齐齐,各种珍贵典籍一应俱全。肖湘走到谭墨办公的地方,试图拉开抽屉,但都上了锁。
书房太大,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相关的信息,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
那唯一的突破口便是柯楚聿了。
肖湘心情烦躁,想了又想,掏出手机。
接到肖湘电话的时候柯楚聿正在会议上。
长桌的人面对面,西装革履,投影上都是些让人看了头疼的年度销售报表数据。主讲人滔滔不绝,娓娓而谈。
柯楚聿靠着椅背,握着钢笔在转,仰着脑袋闭着眼。
手机一直在震动,柯楚聿不耐烦地睁开眼,点开接听键。
“哪位?”语调懒洋洋的,一副被打扰了的模样。
“柯楚聿,长话短说,你定时间,我们见见。”
熟悉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进他耳中,柯楚聿本百无聊赖的神色忽然就有些变了。他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好一会儿,笑起来。
“怎么弄到我电话的?”
他说着起身离开会议室,皮鞋踩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步调慢条斯理。
“你别管。”对方口吻比他还霸道总裁,“我们谈谈。”
“啊,那恐怕不方便,我现在不在A市。”柯楚聿站在一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那你定时间。”
柯楚聿笑意深了些,“行程排满了,都没空怎么办?”
“柯楚聿,不要给脸不要脸。”
“啧,这哪里算求人的姿态。”他一边笑一边松了下领结,“谭太太,你应该去学一学礼下于人是怎么个态度,再来跟我谈。”
“……”
柯楚聿不用猜就知道此刻肖湘脸色有多阴沉,如果他站在她面前,说不定她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他很有耐心地等对方梳理好情绪,果然,在他默数到第十声的时候,肖湘的声音传来。
“……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和我见一面。”
这一句说得很慢,语气又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字眼。
“啊,我想想,等我想到了再通知你。”
“……”肖湘直接挂了电话。
柯楚聿笑出声,没忍住给她发了个1过去。
对方回了个:“滚”
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求谁!
肖湘在通风处抽烟,发完最新的消息后,文砚希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没接,不就是问他要了柯楚聿的电话,他在起初表示疑虑后隔一会儿就给她发消息,问她原因。
都跟他说了是问一些事情,他到底在不放心什么。
肖湘懒得应付,正烦得要死,又找不到出气筒。等到晚上,她吃过饭回到卧室洗澡,然后倒头就睡。
这晚,她不想梦见任何人。
这晚,她还是梦见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