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上余恪的脸,却摸到湿润的痕迹,他在哭,只是没哭出声,一直在掉泪,安安静静地往下淌。
但他仍握着她的手,低头的时候眼泪掉到她手指上。
肖湘不知何时又吻了上去,口齿不清地说,“我们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不可以。”
但余恪还是推开了她,在她又要吻住他的时候,捏住了她下巴,他的手指在颤抖,“绝对不可以。”
她摸到了他的手腕,上面有着自残的刀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残害自己的肢体。明明他的心理很健康,却因为她,逐渐有了极端的自毁倾向。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她几乎是哭着问。
余恪的理智几近全盘溃散,痛苦得像要碎掉了般,任由妹妹脱掉了他的衣服。他呼吸重了起来,连神智都开始不清了,亦或者被她逼疯了。
余恪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上她的唇。
吻到理智丧失,地板上全是水,绵密的雨敲打玻璃,见不得光一样的深渊场景,他们永远都无法走出那场大雨。
余恪的脑袋里全是五颜六色的玻璃瓶,装满了他和她的过去。
肖湘在他眼里看到灵魂失重的神情,他像是……不想再活下去。
他的指尖在抖动,滚烫的热意像岩浆叫嚣着要将他们淹没了。同时她也很清楚地感受到一只飞蛾不要命地飞进来了,火焰焚烧中,余恪就是那只自取灭亡的飞蛾。
做完后,余恪单膝跪在她床边,整个人透着浓浓的负罪感,看她的眼神又是格外的偏执病态,还夹杂着畸形的爱恋。
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妹,却越过了道德底线,做出了有违人伦的事情出来。余恪既歉疚又痛苦,认为是他引诱了妹妹,才让她主动和他发生了那一切。
妹妹心理不正常,他不该这么纵容她,可让他展露出疏远余恪更做不到。他约束着自己的行为,却又放纵了她的靠近,从一开始的牵手,拥抱,亲吻,到最后……
一步一步,他们跨过了雷池,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肖湘只听他说了一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我全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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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液被肖湘吞下去,缓解了那一阵的渴意。不知从什么时候文砚希已经离她很近,他的手掌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淡青色的脉络蔓延,骨感之间又带着力量感。
就那么轻轻地摸了下她的脸。
他身上的香味像是高寒之地的松杉,时不时又冒出淡淡的檀香,再结合那张脸,更是不可侵犯。
肖湘也没想侵犯,她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有表现出抗拒,她能这么平静都要归结于装出来的钝感力。
文砚希的脸上不见任何暧昧,轻佻之意,古色古香的气质让他自带一种烟雾缭绕的意境。他神情很认真,目光又很柔情,看着肖湘的时候特别珍惜。即便做出这种逾越的动作,也不见半分旖旎。
“好想一直这样陪在你身边。”他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肖湘恍惚一瞬,又直视着他,好半天都没眨眼。
“你是在透过我怀念谁吗?”
她有这么明显吗,以至于文砚希轻而易举地就看了出来。
“我不懂你的意思,不是你让我来看猫的吗?”怎么发展到有点怪怪的气氛上了。
文砚希望着她,喉结滑动了下,“是我应该问你,从什么时候懂我的意思的?”
肖湘也不再装傻,“在寺庙吧,我看到你去求了姻缘。”
那天在捡到那只猫之前,她就已经看到文砚希去求了姻缘的签。后来两人正式碰面,文砚希又留她吃斋饭。
这个答案像是意料之外,文砚希的眼睛微微一亮,“而在这之前,你知道我曾经关注过你,在你十八岁的那个夏天,最先在荞麦地里遇见你的人是我,但你等的人是你哥哥。”
肖湘点点头,“毕竟一个大活人偷窥我,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那时她身边有余恪的存在,文砚希只能在暗中,偷偷地注视她。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正常,后来就没窥视了,阴差阳错之下,谭墨又缠上了她。
一直到婚礼,文砚希才知道谭墨千方百计要得到的人竟然是她,而他知道时也已经晚了。
他从来没有去调查过她的身份,窥视她的时候也没有跟踪她。所以当知道和谭墨结婚的人是她时他才会那么失落和惊讶。
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她,“所以之前你一直都在装作和我不熟。”
肖湘皱了皱眉,纠正道:“我们本来就不熟。”
话都没怎么说过,都是他单方面像个变态一样窥视她。
比如,她从学校出来,他的车停在不远处,那显眼的车牌想不记得都难。
她坐在荞麦地里的长椅上看风景,车道上停着他的车,车窗玻璃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她摘了一束荞麦花,余恪来找她时,她把花送给了他。
她坐在咖啡店里写论文,斜后方也坐着一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后背,等她离开了才把视线收回。
……而最后一次的窥视,是看着她和余恪在路灯下接吻。
文砚希淡淡地笑了,“但你还是选择接触我。”
肖湘现在想立刻走。
文砚希又出声,“既然看到我求了姻缘,你猜是不是上上签?”
猜不到,不想猜,有完没完。
“我是不是很烦?”他问,“利用猫来吸引你的注意力,想着和你独处,哪怕只分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都开心得快疯了。”
他在讲什么?肖湘有点不懂,这次是真不懂,私心认为他在搞名堂。
怀里的猫可能是饿了,去吃零食去了。肖湘靠在沙发上,文砚希坐在她身旁,勾了勾唇角,“如果我插足你的婚姻,你会不会生气?”
肖湘这下听懂了,抬头间,看见他耳朵居然红透了。
“你要把我拉下水。”她眼眸里有了些沉,“所以你在引诱我出/轨?”
文砚希看着她,“你愿意吗?”
他是怎么心平气和地说出要介入好友婚姻,抢夺好友妻子的话的?肖湘再一次认真地打量起文砚希,看着像活在古旧朝代的人怎么会有这些背德心思。
可能归结于人性的复杂吧,肖湘不想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她自己心理都不正常,文砚希怎么样又关她什么事。
“我该回去了。”肖湘觉得到此为止就够了。
文砚希却更靠近了些,他额头的发丝垂在眉眼处,那里盛满了情绪,“为什么这么急?”
他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
肖湘有点烦,看着他眼里的受伤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不是余恪,你清醒点。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他不会发现,就算他发现,我也不在乎。你不是也恨他吗?和我在一起吧,我和……晴空都很需要你。”
肖湘又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很像古刹寺庙里的气息。她偏头对上他眼睛,以为他眼神该是猎人望着猎物一般,但却不是。
“我是恨他,但也不见得一定要接受你。”肖湘说出实话。
并不是她有多高的道德,男人主动投怀送抱她都能推开不要,而是这种事她并不热衷。再加上文砚希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太高了,有点疯疯的。
文砚希只是笑了下,“可你是想要接触我的,不是吗?”
肖湘没说话。
他忽然无比珍视地捧住她的脸,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你可以在我身上找别人的影子,我只需要你的同意,就算没有名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肖湘想要挣开他的手,他指间的凉意几乎要将她吞没。
墙上的钟表一秒一秒地转动着,每一道声音就像一次共振的心跳,文砚希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在他低头吻下来的瞬间,肖湘漠然地将脸别了过去。文砚希的吻就这样若有似无地贴在了她脸颊处,他轻笑了一声后,慢慢将头埋进了她肩窝。
肖湘面无表情地要推开他,刚抬起手就被他攥紧了,她使劲挣了挣,发现他还是不松。
“现在好话好说,别逼我动手。”她对他的态度已经够可以了。
文砚希抬起头,灼热的视线盯着她,说:“求之不得。”
肖湘这个疯子就烦遇到比她更疯的。文砚希看着文质彬彬,端方清正,实际上不是正常人。擅伪装,心机深,身上长满了无形的钩子,拉扯不清。
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类型。
“你真像狗皮膏药。”肖湘骂道。
文砚希听到她的话后,轻轻笑了笑。
被骂还这么开心,肖湘理解不了,跟余恪一样,被她打被她骂,还要凑上来摇尾巴。
“有病。”她翻了个白眼。
文砚希扳正她的脸,“我没有。”
他忽地低头,再次吻了下来,同时,肖湘的手机响了,来电是谭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