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吃些东西。”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
可肖湘看他跟看仇人似的,“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他们是夫妻,但不同房,肖湘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她看到他恶心。
骄傲如谭墨,在妻子明目张胆的抵触下,自然放不下身段去迎合她,哄她。
谭墨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过女人,他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对于和妻子相处,他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觉得女人嘛,冷两天就老实了。
冷着冷着,谭墨先败下阵来,心里也无端生出一些从未有过的烦躁。
他上前掀开她的被单,准备去把她抱起来,可他才刚碰到她,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
“我让你滚出去,你听见没有。”肖湘发疯地打他,咬牙切齿的。
谭墨别说没被人打过,敢在他面前这么张牙舞爪的人也还是头一个。肖湘完全不带怕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杀气腾腾地盯着他。
这跟谭墨预想中的夫妻生活完全不同,他以为娶回来的小娇妻是一朵倔强小白花,谨小慎微,逆来顺受,就算受了委屈也会把眼泪独自咽下。哪怕不听话想逃跑,谭墨也会像欣赏表演一样看她如何能逃出他的五指山。
再不济,用点手段把她关起来,威胁她,强迫她,揉碎她,撕裂她……
谭墨变态的想法一出接一出,从来没有实施过,他也没有机会实施。
肖湘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就生无可恋,躺平摆烂。反正她是个无家可归的疯子,发起疯来没有任何顾忌,更何况她脾气本来就不好,谁让她不好过,她会让那个人知道后果。
谭墨花了几百亿娶她,这可是下了血本,沉没成本巨大,该后悔的人是他。
阳光下,谭墨一动不动,自上而下地凝视她,神情冷淡危险。在肖湘瘆人的仇视下,他二话不说一把拽过她手腕,强硬地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
肖湘疯狂地反抗,打他,咬他,谭墨就是不松,把她抱到卫生间,打开淋浴,两人都被淋湿。
他掐着她的下颌给她洗脸,刷牙,肖湘力气也用完了,只能用厮杀的眼神对付谭墨。
她再次张口,狠狠地咬上谭墨的手,虎口处都被她咬出血了。谭墨平静地任她咬,甚至还轻轻地笑了,“我记得你属羊,不属狗啊。”
见她没反应,又缓缓说,“吃过饭,我送你去学校。”
“还是说,给你请家庭教师?”谭墨在征求她的意见,“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吧,想不想去英国念书?这样会给你的简历增添一些光彩,等你以后想更好的发展,也能成为你的契机。”
肖湘松开口,唇上沾着谭墨的血,她冷冷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怎么,这就演上了?开始装好丈夫了,以为我会受宠若惊,知情识趣地跟着你的节奏,被你牵着鼻子走,好让你把自己的罪名洗脱。你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为妻子着想的丈夫,我应该感激涕零跪下给你磕头?”
精神控制妄想来控制她了是吗,他真当她是什么单纯善良小白花?肖湘恶心死他了不说,他还真搁这儿演上了。
“你要是真想当一个好丈夫,就该从楼上跳下去摔死差不多。”
“……”
谭墨忽然发现,他和肖湘的拉锯战,并没有结束。
这个学期的冬天,肖湘冷静了几天后,开始按部就班的重复以前的生活。她照常去学校,从不逼迫自己的学业,日子一天天过,时不时她会看着窗外发呆,性格比以前更孤僻,好似失去了水源的树木。
有天晚上她走在桥上,想纵身一跃而下,是一对情侣劝住了她。她觉得活在这世上毫无意义,哥哥不在了,母亲她也不要了,她只是一个被丢弃的物件,最后的利用价值也利用完了。
深夜,一辆迈巴赫停在桥上,谭墨脸色非常难看,向那对情侣致了谢后,抓住肖湘的手腕就往车上拽。
“开车。”司机听了他的话后踩下油门。
车窗外的夜景飞速闪过,肖湘才刚平复住自己的情绪,一只大手掐住她的脸。谭墨戴着眼镜,骇人的气势逼近,浑身是肃杀的冷意。
“想自杀?”他发了狠,掐得她很痛,“你是我买来的,是生是死也不是你说了算。”
他气息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说的话也比平常冷酷无情,“你敢死我就敢把余恪的尸骨挖出来,我让你们在地底下都见不了面。”
肖湘眼眶通红,神情也逐渐病态起来,“你还忘了一句,你若敢死,我连你妈也一并送下去。”
她神经质地笑,“这才是威胁,要挑我在乎的弱点攻破我的心理防线,让我举手投降,跪在你面前,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亲人……”
她笑出声,越笑越疯。
谭墨松开掐她的手,指背抵住她的脸,他没有说话,手指从她脸上一路下滑,骨节分明的手指摸到了脖颈。
“可惜,我偏偏不让你如意,你要杀谁,不放过谁,关我什么事?你就算把肖家的人杀光我都无所谓,因为他们都该死,全都该死,去死,都给我去死……”
尖锐的情绪在狭小的空间即将被点燃,谭墨的手紧紧托住她后颈,将她拉近,他感到胸腔积郁着戾气,要发泄出来才能好过一些。
谭墨从未这样子,他向来最沉得住气,在任何人际关系中都游刃有余,情绪最能毁掉一个人的理智。
谭墨这么多年从未失控过,也不能失控,可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带着疯意的笑和充满恨意的眼神……
她不止讨厌他,恶心他,如今竟如此憎恨他。
他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很快那股无力被更扭曲的情绪替代。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改变,呼吸一下子重了起来。
在经过霓虹灯,光影闪过她脸上时,谭墨低头朝那张不停地说着“去死”的唇吻了下去,他强势入侵,把她压在车门处吻。
没有柔情,厮杀一样的吻,带着狠意,血液混在两人口腔中,分不清是谁的。肖湘挣开他,将头扭开,谭墨的手指又将她的脸扳了回来。
就这样重复了三次,他捏住她的脸,执着地吻她,肖湘几乎要将他的唇咬烂。谭墨感觉不到痛一样,凶狠的吻一直持续,到最后疯狂地索取之后变得异常温柔起来。
车开进了谭家庄园。
在一众佣人的目光下,谭墨将肖湘紧紧圈在怀里,往楼上走。
期间的肖湘头发凌乱,神情冰冷,唇上还沾了血色。
她要杀了谭墨。
这个想法早在车上被强吻时就冒了出来,在被谭墨带进卧室他一路走一路扯松领带,俯身将她压在床上时。
杀意尖叫着轰鸣着涌上巅峰,彻底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