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说，这都什么便宜货色，也敢拿出来卖？

深呼吸，深呼吸。还有两位客人。

暮沉和云斐两人背对着所有人，挤在店内一角头挨着头，自带结界似的把其他人都给孤立了。

掌柜视线移过去时，正巧暮沉指着一沓兽皮符纸不知说了什么，叽叽咕咕的，惹得云斐半羞半恼地锤了他一拳。

掌柜：“……”

老天爷，她好累，要不明日还是让伙计们回来上班吧……

*

六个人在九州玄兵阁的店内营造出了六百个人的热烈氛围，一阵手忙脚乱的招待后，总算到了结账的时候。

掌柜的抹了抹后颈上的汗，掏出库存册子。

“本店摆设的样品可供客人试用，若有选定的灵器，仓库中若有盈余，可调一个全新的来。”

当然，像一些孤品或尾货，就只有样品折价出售了。

木心挑的是那柄镶银的冰系宝剑，价值八千灵石。她满意地看了看，畅想道：“我最中意的就是剑身这道银箔，以此剑斩下奸邪之徒的头颅之时，鲜血顺着这银箔流作一股，不知该有多好看。”

掌柜的呼吸一滞，微微打了个冷战，赶紧埋头在库存册子中翻找。

“这柄霜银逐月剑，仓库中正巧有全新的，我这就为您调来。”

她手中笔墨轻点在柜台上的一方布帛上，快速地记下霜银逐月剑的编号，墨色接触到布帛几秒后，字迹就淡然隐去，调货信息已然传送至仓库。

相尹在九州悬赏堂所得赏金总共一万，先前承诺的赔偿木心佩剑花去八千，留给他自己的额度仅剩两千。

他也在店内选了一柄玄铁重剑，原价四千灵石。

咣当一声，相尹把重剑往柜台上一放，开始讲价：“这柄剑滞销已久了吧？我看剑身上都盖了一层浅灰，不如便宜些，卖给我？”

掌柜的赔笑道：“哎哟，您这就难为我了。这玄铁崩山剑打造之初可是叫价六千灵石，皆因剑身太重，常人难以挥动才一降再降，如今这四千灵石已经是赔本价格了。”

相尹眉头一皱，转头道：“木心，你的赏金应当还未动用，借我两千如何？”

木心哼了一声，拒绝道：“这可不成。当初是你说要全额赔付我一柄佩剑，我若再给你灵石，岂不是有违你的誓言？”

场面顿时僵住。

掌柜不愧是掌柜，身经百战，活络的脑子一转，出了个主意：“不若这样，你就直接将这柄样品拿走，我再给您折算两千，与这位仙子的霜银逐月剑加在一起正好一万灵石。”

“就是这样品之上有几道刻痕，不知您是否介意？”

相尹睁大了眼睛找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掌柜的说那刻痕，他满不在乎地一摆手，“这算什么，兵器哪有不损耗的。我就要这样品吧，结账！”

他豪气冲天地甩出储物囊。

金如戈两手空空，店内没有一款是他看得上的。春永亦两手空空，原因正好相反，没有一款是他舍得买的。

就剩下云斐与暮沉……

暮沉自不必说，就算把整个中州的九州玄兵阁翻个底朝天，也绝找不出比祭酆品级更高的剑来。

而云斐则是挑花了眼，在茫茫的法器海洋中无法选定一种心仪的出来，故而也两手空空。

掌柜的正要合起库存册，就听见一声轻响。

暮沉放了一柄月白色的法器在柜台上。

这法器似剑非剑，似鞭非鞭，颜色也不甚显眼，因此先前大家都没注意到。

掌柜两眼发光，惊喜道：“这位客官好眼力！这柄霜月断魂剑乃袖里软剑中的上品，轻盈百变，刚柔并济，价格十万上品灵石。”

除金如戈之外的几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十万！要知道九州悬赏堂给他们所有人的赏金也才六万灵石，就是他们所有人的钱包抖落干净了，恐怕也拿不出十万来。

不过，既然暮沉师兄想要，那咬咬牙，凑一凑再讲讲价。

相尹一拍桌子，问道：“给个痛快话，样品折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