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映脱口而出:“徐秘书……”
徐绰的眼神递过来,他又懵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别人。
“下午一点的飞机,”徐绰将这几个字咬得很重,“我现在得回去准备,还有事?”
他压根没给宋星映回答的时间,紧接着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秦总把kiwi带过去了,你的职责不是负责照顾它吗?他需要你。”
宋星映更纠结了。各种思绪混在一起,像被反复揉搓的面团。
“遵从你内心的想法。”徐秘书善解人意地说。
“……”
徐绰:“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十一点半我来接你,待会见。”
宋星映: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徐绰:你什么都没说,但我什么都读懂了。
宋星映:QAQ
徐绰走后,宋星映稀里糊涂地想:真的要去吗?就这么过去会不会很突兀?现在还能买到飞机票吗?
是飞机没错,没人告诉他是私人飞机啊。宋星映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奢侈一把。
“走吧。”徐绰回头问他,“恐高吗?晕机吗?”
宋星映摇摇头。
这是他第一次坐私人飞机,也是他第一次抵达港城。雨后的天气有点凉,但跟北方的干冷不同。
飞机降落后,徐绰先给秦祈嘉打了个电话。秦祈嘉接到电话时在医院,说:“你直接过来吧,隔壁有个咖啡店。”
秦斯刚醒了一会,最近几天精神不错,但身体没有好转的迹象,内脏衰竭,无可挽回,应该是回光返照。他年轻时身体就不太好,为了事业拼命消耗身体,积攒了许多毛病,老了就一块儿爆发了。
医生说没多少天了,这话他大半年前才听过,不久后鲍冰洁就离开了。
接到徐绰的电话之前,秦祈嘉刚聊完丧事。明明人还在世,棺材却要早早地准备好,办丧事的日子也要提前定好,就像亲手将自己爱的人推向死亡。
医院的空气太窒息,秦祈嘉戴上口罩往咖啡店走去。这会徐绰应该到了。
一辆汽车停在咖啡店门口,车上一前一后走下来两个人。秦祈嘉脚步猛地一顿。
他定定地看着好一会,才确定不是自己花了眼。
——宋星映为什么在这里?
宋星映左顾右盼,对四周的房子、食品、文字通通都感到新奇。他把脑袋转得跟个风扇似的,一转头就看见了秦总。
秦祈嘉正快步朝他们走来,可能连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有多快。
宋星映抬起手打招呼:“秦——”
话没说完,就撞入一个炽热的怀抱。
强烈的雄性荷尔蒙裹着寒气强势席卷而来,宋星映四肢僵硬,体温下降,手脚冰凉,仿佛成了冰雪大世界里动弹不得的大冰雕。唯有一颗心是滚烫的,像被放在沸水中,正扑通扑通地跳。
这种冷热交加的感觉让他有点难受,但他没有吭声。他发现悲伤是可以被感知的,如同潮水一样汹涌。
秦祈嘉很快放开了他,修长的手指抓住他的小臂:“宋星映,你怎么来了?”
宋星映避开他烫人的眼神,小声回答:“徐秘书说,你可能需要我。”
懂事贴心的徐秘书微笑着转开视线,看向远方——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他心中悠悠唱起一首美丽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