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工作日的下午,大街上行人不多,都在步履匆匆地低头赶路,谁也没发现这个衣着朴素的男人提着箱子健步如飞,满脸兴奋。
发财啦!!
等还完了赌场的钱,他还能买几件阔气的衣服,再找几个漂亮妞玩玩。
时斌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丝毫不觉一道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飞速地朝他袭来。
下一瞬,他只觉被一只手猛推后背,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摔。
眼见着脸就要着地,时斌下意识地想用手臂支撑,握着箱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
接着是一股大力袭上他的手背,手指一痛,箱子被人扯开。
“哎呦我操...”
时斌狼狈地摔在地上,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辆摩托“突突突”的车尾烟。
他的箱子!他的十万块钱!!
“抢劫啊!!”
时斌气得跳脚!怎么会这样?!到手的钱都能飞走?
有路人投来打量的目光,走上前来好心问, “大爷,需要帮您报警吗?”
“报警,对,报警!我的钱!他抢走了我的钱啊,我的十万块钱!”
附近的派出所,值班民警听完他声泪俱下的描述,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眼前的男人。
他穿着普通甚至有些旧的衬衣,面容不善,头发很短,短得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妙的事情。
“大爷,您是说,有人当街抢了你的皮包,里面有十万块钱?”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回来呀!这可是我的救命钱。”
“这是肯定的,大爷您放心。”
民警先好言好语地稳住他,才缓缓道,“大爷,出示一下身份证,我做个登记。”
在内网系统里一查,哦豁!
时斌,曾因赌博、家暴和过失杀人入狱,刚放出来一年多,前科累累啊。
“大爷,您这十万块钱的来源是哪儿?我们也需要登记核实,方便后续调查和赔偿的。”
时斌面不改色地编了个幌子,“这是我在工地挣的辛苦钱啊!半年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哪个工地?”
时斌又随口编了个地方。反正这些工地鱼龙混杂,人员混乱,就算警察真的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行,大爷,我们这就去查监控,您就回去等电话吧。”
时斌走出派出所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天之内经过大喜大悲,他身心俱疲,只想回家休息。
街道门口鲜红的告示牌上标着几句他看过无数遍的话——“天上不会掉馅饼,谨防陌生人受骗。”
不知为何,时斌灵光一闪,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涌进脑海。
抢他包的不会就是车上那伙儿人吧?!
简直是醍醐灌顶,时斌越想越有可能。
操,合着他们前脚假装给他钱,后脚又雇人把钱抢走。
时斌越想越生气,咬着牙把柜子上的东西一股脑掀翻在地。
演戏逗他玩呢?!想一分钱不出就在他手里套资料?
想得美!别以为他时斌是吃素的!
男人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眼神阴狠地点开一段录音。
还好他留了一手,把车里的对话全录了下来。
“...我们既然能搞时相儒,就能搞任何一个人...”
时斌握紧手机,每次见面他都有录音,万一东窗事发,这就是他自保的证据。
想骗他?对方还是嫩了点。
...
时相儒百无聊赖地靠在会场的椅背上,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神色恹恹的眼睛。
上面的人讲得眉飞色舞,时相儒在下面开小差,手指不停地发短信。
“迟迟,我在开会了,好无聊。”
“想你。”
“刚才时斌在会场门口堵我,说了点不干净的话,待会儿可能会上热搜,你别介意。”
“想你。”
他这次一定要提前和江迟迟报备会场门口的糟心事,万一又被她误会就不好了。
江迟迟刚刚忙完灯塔上的事,倾盆暴雨如约而至,大风呼啸,吹弯了一旁的树。
她不着急回去,索性就和杨秋池、富二代一起呆在灯塔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手机嗡嗡震动,江迟迟才看到时相儒发来好多条短信。
“迟迟你不会看到热搜,开始生气了吧?”
“想你。”
“理理我。”
“想你。”
会场发生了骚乱?时斌?
江迟迟皱着眉回复他,“时斌就是你那个继父?”
江迟迟还记得,上个台风天里,时相儒把他的家事当作小说故事一样讲给她听,虽然她后面睡着了,但重要的几个关键点她还记得。
时斌是个杀了他母亲的酒鬼、赌徒。
想到这里,江迟迟心肝一颤,连忙点开热搜。
#虚见意#这个词条又高高挂在热搜榜第三。
江迟迟点进去,最高赞是一条视频,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时斌在会场前闹事,又被时相儒骂走的全过程。
江迟迟暂停,放大画面,盯着时斌的脸。
不知为何,江迟迟总觉得他的脸很熟悉,似乎不久前就看见过。
在哪儿呢?
女孩儿细眉微皱,苦思冥想,不得而知。
身后传来杨秋池的声音,“喂,你说过两天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小燕啊,好歹同事一场。”
富二代应声,“好啊,明天没事儿就去呗。”
!!
江迟迟杏眼瞪大。
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