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通三年,圣上登基三年社稷不稳,北戎趁此机会大兵压境。
“陛下,扈尔格自继承大统以来朝堂动荡,其弟巴准一党一直鼓吹扈尔格弑父篡位之名,军心不齐,且北戎连年旱灾并无粮草,依臣看此兵不足为惧,大可由安护府出兵剿灭。”
兵部尚书似是觉得戎狄不足为据,“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意见?”皇帝用大拇指摩挲衣袖,看不明情绪。
“陛下,依臣看,北戎势力虽弱,但今日不剿待扈尔格民心既定卷土重来,岂不会烦扰我边境,今日扰得我北境百姓已是民不聊生,来日若有机会再犯,置百姓于何地啊!臣恳请陛下下旨剿寇,以绝后患。”文相说罢,诚恳至极竟跪下请旨。
“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大晋之臣,忠肝义胆,英勇非凡啊”,皇帝大喜,众臣皆跪,“陛下圣明。”
皇帝微微俯身向前,“只是李相依你之见该派谁去啊?”李相跪着直起身,“周将军一向是无往不利,此战必能大杀北戎使其对我大晋俯首称臣。”
“不知周相何意啊?”皇帝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是圣心不愿,又怎会问周征的意思。
“为大晋征战是臣之幸,臣定当不辱使命”,周相深深弓下腰去。
“父亲,听闻今日圣上要你出征北境,为何如此突然?”周颐清逛完市集,在府门碰到周林愁眉不展追问之下得知圣上要派父亲出兵的事,便连忙跑到书房问个究竟。
“你怎么知道,朝堂之事岂是容你们私底下议论的?”周父不愿女儿和夫人担心但肯定是瞒不住的,“父亲,非出兵不可吗?打起来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周颐清是不愿让父亲冒险的,再者她也同情战争中无辜的百姓。
统治者或是为开疆扩土,或是为一己私欲,金口一开便是将士前赴后继出生入死,将士尚不能在战争中自保,城门中的百姓又如何?占得,烧杀抢掠,占不得,便日日忧心何时再有人攻进这边陲小镇。如此便是只能丢弃祖业,漂泊流离。
“清儿,圣上刚刚坐稳皇位,想要一展天子威严,这战怕是不得不开啊。”周父捋捋胡子,“所幸北戎也是新帝登基不久,朝内势力错综复杂,连年干旱后方供给难以支撑,这一战应该不会拖太久。”
周颐清稍稍放下心来,“好,父亲,那你们何时启程?”周征略作思考,“圣上今日并未下旨,若是下了旨恐怕只有四五日罢。”
说来也巧,二人话音刚落,王公公便带着圣旨到了,“圣旨到,周相接旨吧”,周家父女二人闻言相看一眼便恭恭敬敬地跪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戎狄扰我北境多时,烧杀抢掠,朕感民生多艰,特封周相为永威大将军代朕出征,点兵受命,保家安邦,着五日后启程。”
王公公瞟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二人,“永威大将军接旨吧”。
“臣领旨。”这旨算是接下了,“好了,咱家的旨意也带到了,将军还请快些整顿启程”,王公公理理拂尘转身,周征忙说,“清儿,送送王公公”。
“王公公”,周颐清作请的手势引着王公公出门去。“小姐不必忧心,周将军百战百胜,此战也定能平安归来。”
王公公言语间似有指点之意,“是,多谢王公公。”周颐清作揖行礼送别。
另一边,叶萱兴冲冲地质问周征,“旨都宣进家门了,我竟半点不知道。”
周征满脸堆着笑,“夫人莫急,圣上今日上朝才说的,这不是刚刚下朝没来得及给你说嘛。”
“哼,怕是早忘了我这个夫人吧。”叶夫人有些忧心,以往征战并未觉得是生死之别,今日绣帕时被针刺破了手,心里便隐隐觉得不对劲,听见吴妈妈来报顿时心慌意乱不已。
“北戎势力尚小,陛下许我点兵,我自是会挑些精兵强将,夫人不必太过忧虑。”周征分析不无道理,叶萱稍稍放下心来,“何时启程?”
“五日后”,周征握住叶萱的手,“好,我为夫君准备冬衣,北境苦寒,莫要委屈了自己”,“夫人辛苦了,夫人真是这世间最好的娘子。”逗趣话让叶萱稍稍宽下心。
月下无聊,周颐清突发奇想,“蕙儿,我们办个欢送宴欢送父亲如何?”
“小姐,好是好,可这筹备时日太短了些,况且老夫人一向不喜张扬,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蕙儿平时看着是个胆大的主,愿意为周颐清挺身但骨子却是个谨慎的。
周颐清早有了主意,“不是有春满楼的姐姐们吗?她们个个琴艺高超、舞艺超群,我去求应该不会不卖给我这个面子。”
“可这欢送宴总不能在青楼办吧,到时候该怎么把各位姑娘接出来呢?”蕙儿又不免有了疑问。
“你且看吧,明日我们去春满楼一趟。”周颐清乐呵呵地躺下了。
“蕙儿你先上去,我去找老鸨说几句话。”蕙儿找了包间坐下,就见瑟瑟进来,“怎么不见你家公子啊”,瑟瑟平日散漫,妖娆地拂了拂袖子,蕙儿还未独自一人和姑娘们相处过,深怕身份被识破,粗着个嗓子答:“公子,他去找人了。”
瑟瑟可着了急,“找谁去了?”“没谁,你们这里的老…妈妈。”
瑟瑟放下心来,“哈哈哈哈哈我当是找谁呢?你今日怎么了,声音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