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果然是赖着自己不肯撒手了呀!
谭夙正心中如此在想呢,就听商隽迟笑道:“既然我已经强迫你了,就算你不是自愿的,但我怎么说也得负起责任来呀……不管你要去哪里做什么,我也是非去不可的。”
“胡闹!”见这孩子如此依赖自己,谭夙脸上虽然是冷若冰霜,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你跟去做什么,少在这里自说自话的!”眼见商隽迟一心向着这邪道妖人,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想要拉他一把,他居然就敢不领情,沈挽旭气鼓鼓的看向谭夙,“此行虽说凶险,但以玄元神宗少主的本事,想来此去并无大碍……”
商隽迟一听这话,赶紧响应:“那我就……”
沈挽旭被他气得牙痒痒的,提高了声量盖过他的话:“然而,若是有谁执意跟随,只怕一不小心打草惊蛇……”
不等对方继续危言耸听下去,谭夙已道:“我知道了。”
若是避开众人先行一步,破坏不盈谷的毒瘴设置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更重要的,是得前往不盈谷去会一会那位曾经的故人……若是带上红儿同行,只怕是多有不便。
在谭夙主动被“说服”后,商隽迟为表尊重也就没再无理取闹下去,就见到沈挽旭和蒋盛耘很慎重的带着谭夙到一边去说了几句,谭夙点点头,回身望了商隽迟这边一眼,随即他就纵身一跃,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谭夙这一走,商隽迟瞬间就恢复了过往“消极怠工”的状态:“那个……萱姐呀,你说为什么我突然就觉得这么头晕难受呢?”
沈挽旭正想说他娇气,蒋盛萱已先一步走上前去,对商隽迟笑道:“你本就体弱,又长期舟车劳顿的……”说着就拍拍商隽迟的背,将他劝到了马车边上,“快回马车里躺着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趁现在赶紧歇一歇,明天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
“嗯,我听萱姐的。”商隽迟乖巧的钻进了马车里,车帘一放,就什么人也不理了。
“他这是和谁置气呢!”沈挽旭骂骂咧咧的嚷了一声,打马在马车边上绕了几圈,不知不觉又自己想通了,“也对,他这阵子头脑发热,是该一个人冷静一下了……”
战恺冷眼瞧着人家抽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连郁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马车里没人了。”
“嗯……看出来了……”连郁以眼神示意他收着点,别声张。
“我又不傻!”师父这一定是去追尊上了,自己想说嘛,师父怎么可能放任尊上一个人走掉。
连郁淡淡一笑,随口就夸他:“是,你最机灵了!”
当然,关于商隽迟已经开溜这事,终究是瞒不住太久,下午时沈挽旭代领着天剑门的弟子先行探路,顺道摘了些红红的果子回来,经药王庄千金亲自察验,这果子酸甜可口吃了并无害处,沈挽旭眼见大家对这果子都挺青睐,特意抓了几个,捧着走到商隽迟所在的马车前:“喂,你还睡啊,快出来了,给你拿了好吃的……”
马车里面没个动静,沈挽旭撇撇嘴,不死心的又道:“隽迟,你出来尝尝看,特意给你留的,这果子味道还行……”里面依旧不给个回应,沈挽旭一咬牙,主动去掀开那车帘一看……
还不等沈挽旭看个究竟,旁边密切关注着这一幕的战恺已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而相较于他的喜怒外放,连郁显然更沉得住气,是立即就快步走到了沈挽旭的身侧:“咦,我们小师弟怎么没在马车里?”
沈挽旭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指不定就是跟着谁跑了,真是疯了!
“那要怎么办?”蒋盛耘也过来搭话,这话不仅是在问沈挽旭,也是在问蒋盛萱。
蒋盛萱接到自家亲哥哥投来的眼神,似笑非笑道:“能怎么办,继续赶路最要紧。”
蒋盛耘叹了一声:“也是,事关正邪联姻,莫非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沈挽旭瞪了他们一眼,虽然很不甘心,甚至很想说自己这就去把人揪回来……但身为名门正派的新晋一代的翘楚,天剑门的当家少主,他还是不可能如此任性而为,强忍着心中的怨愤,沈挽旭恶狠狠道:“左右不过是不盈谷再见了,到时候,看我怎么……”话到这里时,沈挽旭改了口,“我们这就加快行程,省得又出什么幺蛾子!”万一他碰上什么意外,自己尽早赶去,也好帮上一把啊!
原本还算闲暇的午后时光,因沈挽旭这一吆喝,立马就变得马不停蹄起来,战恺脸上依旧挂着幸灾乐祸的笑,连郁实在看不过去的用手肘碰了碰他,战恺这才收了笑容,懒洋洋道:“沈少门主说的是。”
不同于人家的着急忙慌在赶路,离开众人后,商隽迟这边倒是挺悠闲的……
起初商隽迟也确实想三步两步的赶上去,拉住自家便宜兄长的袖子就不撒手了,看他到底要去干什么!
起初吧,商隽迟确实是这么想来着,但后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其中必定是有古怪的,从那长善门的邢霖出现开始,自家便宜兄长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反正他藏着掖着不想自己知道的事不要太多,自己何必非上赶着去触霉头呢?
可就在他想要放任自流,想着自己等大局已定再出面感叹几句就好后,又意识到自家便宜兄长长久以来的个性,他不就是口是心非,脸皮太薄了,若是自己不积极一些跟上去,他心里指不定会怎么埋怨自己的……
所以,商隽迟这一路从紧赶慢赶转为原地踏步,后来又改为了悠闲上路,哪知道,不到一个时辰,自家便宜兄长,居然就被自己跟追上了!
见到前方那飘逸绝尘背影的一刹那,商隽迟赶紧一个闪身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好家伙,自家便宜兄长的脚程要不要这么慢……
总不至于,他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的吧?
正当商隽迟抹了一把自家额头的汗水,拍着胸口呼呲呼呲的小口喘气时,容不得他有空想出个所以然来,谭夙已分外迫切的道了一声:“谁!”
商隽迟深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躁动的心绪,便坦然的从大树后走了出来:“是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