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人‘轰’的一下四散离去,一边往知青点的方向去,一边道:“谁自杀了?为啥啊?”
“是不是因为挑大粪?”
“不就是挑大粪?至于吗!”
“她们知青都娇气!”
“肯定不是张知青,张知青正关禁闭呢!”
“那是谁?”
“还能有谁!八成是今儿下午要上工的那个!”
“至于吗?上个工要闹自杀?”
“可不就是!咱们工农子弟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她可倒好,上个工就闹死闹活的!”
支书媳妇匆匆过来,听到众人的话,心里赞同,嘴上却道:“行了!都少说两句,还不知道弄成了啥样儿呢!”
众人闻言登时都把嘴闭上,还真是,要是没事儿这话还能说说,要真出了事,那她们不成了迫害阶级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抬脚跟上支书媳妇——可千万别真闹出事儿来啊!
正要上山采药的老明头被大队长拉着跑到知青点时,知青点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乌泱乌泱的人。大队长沉声喝道:“都给我让开!什么时候了!挤挤挨挨像什么样子!”
村长擦了把头上的汗,他刚才喊破了嗓子都没人理他,大队长一来,这一群人怕扣工分,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收了!
他一阵阵的恼怒往上涌,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啊!他这个村长兼支书平常没少给这群人谋福利,关键时候说话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气道:“无关人员都给我回去上工!三丫你去给我盯着!谁要是再议论、或是磨洋工,给我狠狠扣他工分!”
一院子村民登时闭嘴,纷纷埋头向外,真看不出来,平时好脾气的村长急起来比大队长还吓人哩!
等院子里人走完了,村长才扯了扯衣摆,去了那间小耳房。
老明头正在给李盼敷药包扎,村长进门朝着大队长抬抬下巴,后者嘱咐老明头一句:“给她包好,别让伤口扯开了。”
老明头声音比黄连还苦:“诶好。”
村长点了一根卷烟,等大队长出来了,才道:“你是咋想的?”
大队长拧眉从后腰扯出烟杆来,往烟斗里填了些烟叶,“不管怎么说,张知青是咱们的人…”
村长正烦,支书是他,村里的事儿最终结果也是他往上报。不管这事事大事小,最后终归还是会被上级批评,搞不好还会…
他思路一顿,看向大队长,“这跟张知青有什么关系?张知青年轻,能吃苦,是个跟沈知青一样的好同志。你之前不是打算给她申请光荣知青的称号吗?”
大队长茫然:我没有吧?
为了避免被撸官的村长兼支书才不管他有没有,道:“李知青虽然当初被下放到了咱们村里,可她已经嫁出去了,户口也迁到了县里。”
“她男人家被查,却还没有离婚。当初她回来村里,咱们都以为她是打算继续在村里生活。但是她宁可寻短见,都不去上工,可见是已经不愿意再回到工农子弟的大集体了。”
大队长都傻了,这话说的,就差明说李盼现在已经被她婆家腐蚀,变成资本家作派了!
闹成这样,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