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床边时,精心打扮过的李盼开了口:“明微是因为我住在这,才要出去住的吗?”
司珩脚下不停,连开口都懒得。
直到男人搬着坐柜出了门,她才狠狠一巴掌拍在枕头上,她梳头遮面捣腾了半天,都白忙活了!
把坐柜放在牛车上,司珩对着众人道:“也谢谢大伙理解我妹,她年纪小,以前身边没亲人,现在我来了,不能让她接着挨饿受苦。”
刘远桥是个老好人,闻言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小沈过阵子回来的时候吱声,我跟建国去帮你搬行李。”
明微忙说谢谢,心里想的却是:等李盼一离开,她马上就回来!大队长一家也不是好糊弄的!
大队长家大女儿已经出嫁了,目前就是儿子儿媳住一间,三丫四丫住一间,老两口住一间。
明微顺势住进了西耳房,也算有了自己的小空间,暂时得到了喘息之机。
十来斤猪肉切下瘦肉,剩下的全变成了猪油和油渣,一百五十斤白面在厨房存好。这阵子农忙,尤其是大队长更要以身作则。
所以为了不耽误第二天上工,当天晚上陈婶儿就蒸了一锅韭菜猪油渣馅儿的包子。
第二天一早,司珩一口气吃了仨,道:“昨天买的那些红糖回头也蒸些馒头吧,大伙下工回来,能甜甜嘴。”
陈婶儿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成,等包子吃完,我就蒸红糖馒头!少蒸一点儿,家里人甜甜嘴儿就行,蒸多了小沈知青吃不完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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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吃过饭,明微送司珩回林家,才找着机会谢他:“要不是你,我现在都不知道得有多少麻烦。”
司珩拍拍她的头,“本就不算什么麻烦,别怕。”
明微点头,忍着鼻腔的酸,“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表哥。”
大概是怕惹她流眼泪,司珩破天荒说了句:“客气什么。”
没有李盼的注目,遮脸的新药当晚就制成了,再放几天就能用。
在大队长家,她每天不用面对知青点的那些事,早晚还有白面馒头吃。即便每天农忙还是很累,可每天都能吃饱,日子也算过得有奔头啦!
司珩的假期不剩几天,他把自己来时带的肉罐头都送去了明微屋里。每次出门再给她买些能存放的糖果和罐头,偶尔还能高价买些鸡蛋回来,给她存着吃。
三天后,麦收结束了,大队长开始组织大家分工,八个妇女负责晒麦子的工作,剩下众人开始清理秸秆,耕地播种。
司珩在明微去晒谷场上工的当天就离开了,他所在的军区离明微不算太远,28个小时的火车就能到。
男人坐在火车上,手落在口袋里摩挲着那支小小的金钥匙。他离开前本想归还,可明微两次岔开话题。他便清楚了,她不想在重重未知中留着这个定时炸弹。
或许她也觉得,不管自己怎么处理这把钥匙,都比留在她手里来得周全。
司珩听着轨道处传来的哐当声,开始思索归队之后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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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珩离开的半月之后,明微收到了对方的来信。
信封里放了两张一市斤的副食品票和三尺布票。
明微看了很久,才把票据放回信封里,打算回信时把这些退回去。她拆开信纸,信上写了司珩重新归队之后的心情,告知自己他又升了一级,以后结婚可以分到一栋不错的小院或者楼房了。
信的最后还问她最近生活得怎么样,如果有为难之处就去找大队长和支书,不要委屈自己。
明微久违的感受到了被人关心保护的滋味,她把那封信放在心口良久,才去柜子里找出信纸,坐回床上,开始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