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封衍见状也失了耐心,起身离开。
刘光连忙躬身相送,待封衍走后,阴沉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说道:“哪个大夫给她看的?这还不是疯子?”
副将挠了挠头脑勺,说:“府医看的。”
刘光堂堂一个太守,审这个没头没脑的怪事,本就不放在心上,如今深更半夜,此女还如同泼妇,更没了耐心,甩袖问道:“你说她顶着你的脸?她什么时候开始顶着你的脸的?”
刘光本想等她再耍性子时将她关进大牢,谁知那女子突然正常了,跪在地上,慢吞吞道:“我被关在一个小宅子里,分不清时日,只记得是霜降后一天,我醒来时便已被关在宅子里,如今春日,有大半年了。”
“好神奇啊。”骄阳趴在房顶悄声说道。
封衍坐在一旁,无奈问道:“你怎么还没歇息?”
骄阳头也不抬地说道:“被一只鸟闹醒了,又听见这儿吵吵闹闹的,过来看看。”
封衍捏了捏眉头,骄阳抬眼,劝道:“你困了就去歇着吧,不用管我。”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封衍轻叹道。
骄阳皱眉道:“你不用管我,我不会耽误,我午后睡了一会儿,不怎么困,你快去歇着吧。”
要不是她没忍住出了声,也不会被迫和封衍一起猫在房顶上,如今这人怎么劝都劝不走,难不成不乐意见她偷看北玄审案?这案子也没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刘光命人拿来一面镜子,放在那女子面前,镜中是一张与冷雨棠完全不同的脸,刘光问道:“你说她顶着你的脸,那你顶着谁的脸?”
那女子指着冷雨棠说:“一定是这贼人的脸。”
刘光找来仵作给两人验脸,两人用温热的水细细洗了脸,一个是精致的圆脸,端庄淡漠,一个是美丽的纤瘦脸型,只不过恶狠狠的眼神破坏了这份美感。
两张脸毫无变化,仵作也称脸上没有掩饰的假皮,刘光一甩袖,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女子猛地看向卢氏,激动道:“祖母!祖母可还记得当年初见之时,我们说了什么?”
刘光冷淡的眼神看着卢氏,卢氏为难道:“十多年前的事,我一个老婆子如何记得?姑娘,你与我孙——雨棠完全不同,我们冷家可以帮你寻亲,也可以赠你一些盘缠,你何苦在这里胡搅蛮缠?”
那女子又看向冷长信,冷长信低着头,谁也不看,冷家人皆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几人一天之内大起大落,如今被这闹剧困在这里,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看,生怕逃出生天的局面有一点儿闪失。
“我哥哥!我刚刚肯定能认出我!”那女子喊道。
刘光掀了掀眼皮,问:“你哥哥?你哥哥是谁?在哪儿呢?”
“我哥哥是冷亦安。”那女子说道。
刘光脑子转了半圈才明白过来,一脸困倦道:“去把冷亦安带出来。”说完在右边的位置上坐下。
冷亦安从屏风后被带了出来,一看就知他听了全部过程,此时也没人有心思关心他的心情。
刘光抬抬下巴,问:“这两人怎么回事?”
冷亦安阴沉着脸,拱手说道:“此女先前来府上胡闹,小妹不忍,将其安置在一处宅子里,配有丫鬟照料,不知她为何说这些失心疯的话。”
刘光捋了捋胡须,说道:“拆穿此人也不难,来人!将这二人分别看压在东西厢房中,你们二人将这里每一个冷家人描述在纸上,谁写的多,写的准,谁就是冷雨棠,还想写别的证明也无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去吧。”
那二人下去后,刘光喝了口茶,闭眼假寐起来。
封衍也在房顶支着脑袋睡去,骄阳无语,至于吗?众人皆疲惫不已,卢氏腿脚不稳,周氏只当没看见,王氏冷着脸,带着一双儿女在另一边站着,只有冷长立和冷长信二人扶着自己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