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妙儿一脸麻木道:“他带人闯入我家中,欺我家人,时常调戏于我,我实在不堪忍受,所以杀了他。”
“胡扯!”吴守正骂道,随后又想起骄阳阴恻恻的声音,打了个寒颤,对身旁人问道:“有这事?”
“这......”师爷有些为难,眼珠一转说道:“那望山拿着银子来贿赂小人,小人本想将他骂走,谁知那小子掏出了一件茜云绸的帕子,小人怀疑他做了偷盗之事,所以叫人去搜一搜。”
“而且王流回来还断了一只手,他们这些人真是太狂妄了。”师爷痛心疾首道。
吴守正一拍惊堂木,说道:“你们这群刁民!竟如此大胆,打杀官差,来人!押入大牢!待本官禀明刑司,判斩首。”
“等等!”
骄阳带着一群人呼啦啦进了府衙,抬手拦住吴守正起身的动作,吴守正坐回了位子,问道:“姑娘来是?”
骄阳一脸严肃道:“这件事确实骇人听闻,但你作为审案的官,怎么能偏听一面之词,就这样处置了?”
吴守正为难道:“这......案情明了,犯人也供认不讳......”
骄阳不欲与他掰扯,问道:“你为何不传与此案有关的所有人?只听你旁边那人?”
吴守正心虚道:“姑娘说的是,这就传,这就传。”
骄阳挑眉,这人倒是从善如流,不胡乱搪塞。
闻安齐、望山站在大堂中,骄阳等人坐在两边。
望山说道:“我本想通过师爷将大柱赎出来,谁知道他拿了我的钱,要将我赶走,不得已,我又拿出帕子想让他娘帮着说几句话,谁知他竟直接将我抓了。”
闻安齐接着说道:“王流带着人来家中,又砸又抢,将家中所有财物一扫而空,幸得有人相救,这才得以幸免。”
吴守正不悦地看向身边之人,骄阳问:“你这师爷怎么处置?”
“这......”吴守正犹豫,师爷腿一软,只听吴守正说道:“师爷虽然仗权欺人,但......幸好不曾伤到人,不如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如何?”
骄阳摇摇头,说:“不曾伤到人?那死了的那个怎么算?谁害的?”
“这......姑娘的意思是?”吴守正小心问道。
骄阳道:“你们这里,长久以来,官商勾结,横行霸道,滥用权力,百姓噤若寒蝉,一有动静便铤而走险,如今再不严加整治,如何得了?”
骄阳越说,吴守正心跳的越快,说道:“姑娘说的是。”
骄阳道:“今日一切,皆因你这师爷贪财造成,又因赵家为找玉,设下的卖身契约,所以,赵家罚一笔钱财,安葬死者,安抚死者家人,你这师爷贪得无厌,肆意欺压百姓,为了禁住这样的风气,罚没九成财产,打五十大板,革去职务,再不许与官家牵扯,大人以为呢?”
吴守正愣了愣,随后连连称是,师爷腿一软,瘫坐在地,被拉出去不久,便想起闷声和叫喊声。
吴守正又恭敬问道:“那这云妙儿?”
骄阳道:“此人虽杀了官差,却是先被官差坑害,那人行为不端,鱼肉百姓,这是大错,她不报官,而是自行报复,是不是你这平日对百姓的冤情敷衍了事?”
吴守正忙说:“除了死伤大事会报官,其余小事他们私下便已解决。”
骄阳道:“你处事不公,不得人心,这般算来,所有人都有错,你觉得该怎么判?”
吴守正一脸为难,试探道:“打五十大板?”
骄阳不大高兴道:“既然难以决断,那便商议几次之后再行决断,怎能草草结案?官府若有错,需罪加一等,犯者罪减一等,你们商量过后再做决断。”
“是是是。”吴守正连忙应道,将骄阳一行人送走。
出了府衙,骄阳愁眉不展,封衍安慰道:“公主如何打算?”
骄阳道:“没想好,我私心想放人,可她确实杀了人,但是——唉。”
“公主何必为难,一切案情皆有律法,不依律法办事,如何治理一方?”封衍说道。
骄阳却说:“是官府有错在先,怎么能不考虑这些?”
封衍道:“正是如此,才需严明律法,以正视听。”
骄阳停下脚步,认真道:“你这话,听起来,道理不太够。”
“为什么?”封越开口发问,皱着脸又问:“哥哥哪里说的不对?”
骄阳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继续往回走,说:“站在云妙儿的立场,太不公平,太可恶了,她家被欺负无人管,她报复回去就要严正法度,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