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娘疼我!”她无视洛寒,笑着去脸盆架处洗了手,坐到桌前吃饭。
随后跟来的洛建民见她没闹,大松了一口气,也洗过手落座吃饭。
洛寒啃着窝窝头,心里想的却是炕砖下面藏着的那五百块钱。
周明香吃着饭,心里却老大不痛快,她见洛寒慢悠悠吃饭,一副事不挂心的模样,不禁冷笑:“建民,下个月你可得多准备二斤白面,不然妈该不够吃了!”
洛建民拧眉,刚要说话,洛寒已经把半碗疙瘩汤吃完了。她放下筷子:“奶奶,我先回屋了。”
周明香看着她起身回屋,气得咬牙,冷笑一声,扬声:“瞧瞧,当初求着你给口粮食的时候,臊眉耷眼跟个可怜虫似的!现在用不上你了,别说侄女叔叔,连那屋里的土人家都懒得拂!”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洛建民拍下筷子:“回来吃顿饭,你哪儿来那么多不痛快!”
周明香猛得起身,狠狠把筷子掷了出去:“我就是不痛快!我这人肠子直,看不得有些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洛老太吓了一跳,见小儿子气得跳脚,忙起身拉住他:“你少说两句!”而后转头看向小儿媳解释:“明香啊,这两天阿寒忙着交毛线活,这才没能给你们打扫屋子,下回我一准让她早早准备好,行吗?”
周明香脸色也才缓和了些:“妈,我也不是计较这些,就是看不得有些人太张狂!这家不是她的,也轮不到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摆脸色!”
“你少说两句!”
见洛建民来拉她,周明香更恼怒:“你少来扯我!她爱呆就呆,不呆可以滚!她亲爹都不要她,凭什么让她赖在咱们这里!”
洛寒坐在里屋,拿着毛线针的手有些颤。她恨不得掀门出去问一问:这房子明明是爷爷奶奶的,什么时候成了二婶的?
她什么时候张狂了?这些年她敢给谁摆脸色?
可诸多辩驳都被咽下,她只是一个娘不要,爹不疼的孤女而已,骂就骂吧,只是几句难听的话罢了,从小听得还少吗?
洛寒抹掉热泪,低头织毛衣。
熬吧,就再熬一阵子。等离开了这个家,别管是嫁出去,还是自己找个生计搬出去,就算脱离苦海了。
堂屋正剑拔弩张间,外头有人进了院子:“洛奶奶在家不?”
洛建民闻声,忙捡起地上的筷子。恰恰顾红英掀开帘子进门,“呦!我来的不巧!”
她目光落到洛建民夫妻身上,笑着打了个招呼:“二叔二婶也在家呢!”
“今儿他两个不上班,回来看看我。”老太太笑着道:“大鹏媳妇咋来了?村里有啥事儿?”
顾红英是村里的妇女副主任,她上门大多是为村里的事儿。不过这次却不一样,“村里没啥事儿,是我娘家有事儿!”
她拉着老太太,让她坐在八仙桌前,期期艾艾道:“洛奶奶,不瞒你说,我有个族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昨天找上了我娘,让我来做说客。”
洛奶奶看了眼小儿子,笑得慈和:“你的族弟?”
“对,去年他还跟阿寒相看过,不过那时候那小子年轻,口袋里有两个臭钱,很不成样子。别说您,我都觉得他该打!”
说罢歉然一笑:“当初阿寒拒了这事儿,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