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静室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在鎏金灯盏中无声摇曳。
满地铺陈的白色毛毯上,一道纤弱身影突然重重倒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原来是一位汗津津的美人瘫倒在地。
薄如蝉翼的素纱寝衣早已湿透,紧贴在曲线玲珑的娇躯上。身上红的,粉的,白的都清透可见,白净素手紧握胸口,将透纱柔腻的面料攥出一片褶皱。
“呃啊......”
那玉白色的肌肤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声压抑的呻|吟从美人咬紧的牙关中溢出。
散落的青丝如泼墨般铺展,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颈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美人正是刚从沐神池回来的幽若璃。
那双惯会勾魂摄魄的眸子此刻蒙着雾气,眼尾泛着胭脂般的红。
——自沐神池归来,这蚀骨灼心的痛楚便如影随形。
心跳慢得可怕,每一次搏动都像是隔了千百年般漫长。更可怕的是浑身上下每一处血管都在灼烧,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顺着血液游走啃噬。
尤其是那空洞的下面,那种痛感仿若鸡蛋被生生击碎,一波波袭来。
毛毯上,幽若璃蜷缩的身躯突然剧烈抽搐。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雪白的绒毛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
——这是第三十七日未服解药了。
自那日让温青淮向澹台烬报信后,噬魂教的解药便再未送来。
幸而她在古籍中寻得一篇《玄阴养元诀》,不仅能巧妙地将她体内的阴元隐匿,使其不被轻易察觉,更可借修炼之功,滋补阴元,反哺自身修为。
否则以温青淮的修为,早该察觉她体内阴元并未真正被夺。
“嗯……”
又一阵钻心疼痛骤然袭来,她咬破的唇瓣渗出鲜血。
说来讽刺,往日这钻心之痛只要靠近白思蘅就会缓解,如今反噬却比从前猛烈十倍。
不过她早就能想到自己会有这般下场。
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噬魂教主妖冶的面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澹台烬——那双染着蔻丹的玉手是如何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下一刻就能掐断叛徒的脖颈。
可惜,即使这样了解,自己还是没有能力能够逃脱她的掌控。
御瑾夺走的阴元之仇,她定会千万倍报复在她这个“叛徒”身上。
只可惜,即便如此了解,她也依旧无力逃脱对方的掌控。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方才决意要与白思蘅保持距离的念头,此刻竟如潮水般退去,着了魔般想念那人身上的温度。
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
——分明是在御瑾那般冷心冷性之人身边长大的孩子,偏偏生就一副暖人心魄的性子。
“思蘅……”
这声呢喃刚出口,她便惊惶地捂住嘴。体内噬心蛊似被这声呼唤刺|激,骤然发作得更为猛烈。
她颤抖着解开衣襟,试图以掌心冰冷缓解经脉中肆虐的热意,却不过是徒劳。
指尖不慎勾断珍珠纽,浑圆的珠子滚落毛毯,发出清脆的脆响。
急促呼吸间,双腿无意识间缓缓分开,似春日里绽放的花瓣,带着一丝不自知的魅惑。
手指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颤抖着、羞耻地慢慢向下探去,那动作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着一丝光明,却又满是犹豫与挣扎。
纤长的十指深深陷入毛毯,指尖泛起青白,像是要抓住什么虚无的依靠。
“嗯……”这声叹息裹着蜜糖般的黏腻,在静室氤氲开来。她蜷起的足弓绷成新月,珍珠般的脚趾深深陷入毛毯。玉白的腰肢如风中芦苇般起伏,纱衣滑落处露出的肩头殷红,像是要滴下血来。
“白…思蘅……”
她忽然仰起脖颈,喉间滚动的音节沾着蜜与毒。发间步摇叮咚坠地,青丝如泼墨般在雪色毛毯上蜿蜒。汗珠顺着蝴蝶骨滑落,在腰窝处凝成小小的湖泊,最痛处反而生出蚀骨的痒。
素纱缓缓滑落,如同雪山巅消融的初雪。
窗外忽有玉兰香盛开,甜腻的香气裹着光涌进来。她终于松开紧咬的丝帕,帕角金线绣着的并蒂莲已被咬得支离破碎。
一番抚弄过后,她无力地沉陷在毛毯之中。
可身上的剧痛没有缓解还越演越烈,最终,她踉跄着起身,从妆奁最底层摸出那枚漆黑玉佩。
玉佩表面缠绕着血色纹路,触之如握寒冰。这是她进入云清宗那日,亲手封存的在噬魂教澹台烬给她的东西。
“教主……”
她用染血的指尖在玉佩上艰难书写,每落一笔都似有万蚁噬心。待最后一道传讯符纹亮起,又厌恶地把玉佩远远扔开,整个人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